她在凡界的寿命有三十年,一觉睡醒变高了,倒像是平白长了两岁,也算弥补了,投生那两年迟迟不成所耽误的时间。
等等么?
她倒也不是等不起,可是凡界不好混呐!
过去的一年多,在这挨饿受冻的逃荒路上,她怕不是把别人三辈子苦都吃了。
洛缨颤抖地在心里咆哮,她还要再熬二十二年?
低沉声音突兀地响起:“也不是非要这么久,阿缨,我会尽快的。”
洛缨后知后觉,所以她刚才情绪激动,一不小心喊出了声?
转过眼,看到炽阳眼底几乎快藏不住的笑意,一个怒火攻心,瞪着眼怼了回去:“想笑就笑!如此憋着,也不怕给自己憋出内伤?”
炽阳叹道:“阿缨,你好凶。”
“……”听着他这语气里带着三分撒娇,心底徒生一阵恶寒,不由自主地抖了抖,随即提裙朝门外跑去。
及地的天青色披帛,薄如蝉翼,伴随奔跑飞掠在身后,仿佛下一刻,就能化作振翅而飞的蝴蝶。
阳光下的背影活泼而灵动。
炽阳眸色深深,想不起自己有多久没见过这样的她,唇角弯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跑这么急做什么,哪去?”
“凡界,赵县!”
一道火光从天而降。
萧瑟街道,洛缨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左顾右盼的,寻找记忆里赵县的模样,迟疑道:“炽阳,你怕不是带错了路?”
炽阳摇了摇头:“不能够!”说着,他敛眉低吟了一段什么。
倏地,地下钻出一团白雾,瞬间化作白胡子老头,右手执着一根枯藤拐杖,朝二人躬身揖礼道:“赵县土地,见过二位神君。”
一抬头,略带惊诧的目光停在洛缨身上,反反复复多看了两眼。
“放肆!”炽阳低沉声音里,充斥着不满,有外人在,瞬间又变回神君的气质。
只手抚上洛缨发顶,“本君尚在,尔身为一方土地,竟敢肆无忌惮打量水神,可知“敬畏”二字怎么写?”
土地浑身一震,惶恐的回过神,立刻跪了下去:“神君息怒,数月前,小仙便见过水神,方……方才只是疑惑,为何突然察觉不到神君身上神威。”
凡人常道:天威难犯。
说的,便是天界的神仙,在千千万万年内不断修炼中,炼就高于旁人的神威。
一些品阶低微的小仙,在遇着比自己仙阶和气韵高的人面前,无一不是低眉敛目,轻易不敢直视的。
否则就会浑身发抖。
更有甚者,跪地不起,呼吸困难,被人夺了神志、修为,也不是没有可能。
天界,向来是个以实力说话的地方。
洛缨强忍拽下那只手的冲动,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道:“三个月前,本君身受重伤,至今未能痊愈,不得已回了趟龙泉山,此番回来,却见赵县萧条至此,倒险些认不出了,土地,这究竟怎么回事?”
土地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二位神君有所不知。
一个多个月前,恰好轮到小仙上禀天界此地事务,突然一天晚上,县上开始死人,第二天被人发现的时候,只剩一具鲜血淋漓的骸骨。
后来小仙多番探查,才知这吃人饮血的竟是一具邪尸,天黑出现,天亮消失。
刚开始,一晚至多死一两个。
后来多了吃不完,邪尸逢人便咬,却只挑细皮嫩肉的妇女孩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