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
洛缨微抿了下唇，蓦然抬眸：“大人可听说一个人名叫洛缨？为何……有人将我当做是她？我好像……”
“怎么？你喜欢他？”
洛缨迅速低下头顶：“我只是……觉得他很熟悉。”
初时还不觉得，可是在一起久了，这种心底油然而生的感觉，异常强烈。
她几乎可以肯定，自己是认识这个人的。
下一刻，洛缨便不由自主跪下身，整个人蜷缩在地，瑟瑟发抖，胸口窒息疼，让她恨不得在掏出一个洞来呼吸。
不知不觉，扯上了身前的璎珞项圈，铃铛声急促的响起。
忽然，房门从外面被推开，小丫环探头朝书房内望了一眼，看到她倒在地上，一声惊呼：“姑娘？”抬腿跨过了门槛。
“别……”别进来！
然而她拼尽全力，却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小丫头不明所以地冲进门。
一双粉鞋刚刚来到她面前，“咔嚓”一声，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动静。
软软倒下的身体，和那双来不及闭上的眼，放大在面前。
眼角砸下一滴眼泪。
洛缨也不知道，这滴眼泪是给谁？
眼前阵阵发黑，就在她以为自己会窒息而死，终于喘到一口空气，整个人精疲力竭的趴在暖席上，不断咳喘，越来越多的眼泪，随之涌出。
“劝你安分些，不然下一个被扭断脖子的，是你！”
说完，那只眼凭空消失。
攥成拳的手，奋力捶打身下暖席，恨意像颗发了芽的种子，在心底肆意生长。
片刻后，洛缨双眼无神的坐在罗汉床，像一具失去灵魂的提线木偶，脚边是小丫环的尸身。
她想了很久，却想不明白。
她到底是谁？
大人的容器琅芽？
还是另一个人的替身？
就算是洛缨，又能怎样？留在他身边，继续成为大人利用的工具，将危险带给他？
只要她在一日，那只眼睛就不会放过她！
想到这里，洛缨无力地闭了闭眼，心口仿佛比窒息时还痛。
她曾像一张白纸，被人涂满了漆黑的墨。
一双手，却在这张废纸上，添了朵殷红似火的木香花。
没尝过糖，怎知这世上有甜，没感受过温暖，怎知这世间苍凉。
夤夜。
打开府门，洛缨只身走上嘈杂的街头，脚步不紧不慢，只身一人朝城门方向而去。
城门下，守门士兵拦下她。
她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大脑内一片空白，唇瓣翕动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城门外传来躁动。
今夜的蒙城，大部分兵力都调去了府衙和街头小巷。
城门外，等待许久的难民，一窝蜂涌上城门，几乎不费什么功夫，就夺门而入，冲进城来。
洛缨一动不动，看着越来越多的人飞掠到她身后，心如刀割。
天边放亮时。
整个蒙城近乎瘫痪，百姓和府衙的人，近一半的人动弹不得，能动的，奋力反抗当场打死，剩下的，与那些不能动的待在一起，很快也不能动了。
府衙院里聚满了难民。
司命发丝有些凌乱，四下打量着什么，忽然看到人群自发让出一条路，心口猛地一紧，微微睁大的眼瞳里，印着那张熟悉的面孔：“洛洛……”
闻声，洛缨无神双眸闪过一瞬神采，很快再次黯淡。
芫芜低声急道：“疯了，疯了！这些人疯了！纪大人，你好好看看他们的眼睛，已经算不上人了，不过是被什么人操控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