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事，多少有些荒诞又可笑。
在她是白矖，宁钰是腾蛇的时候，他们同为女娲座下护法，血脉相同，数万年朝夕相处。
然而腾蛇性情淡漠，不通性情。
天火地水肆虐，凡界大劫的时候，他救下一个凡人女子。
带回来，向她求了一滴血。
后来这女子，便成了她与宁钰托生凡人，他们三个人，历经两世纠缠的恩怨由来。
“你叫什么名字？”白素声音里带着笑意。
洛缨迟疑了片刻，低声道：“沈佳。”
她不确定，白素这孩子知不知道，她其实应该姓洛。
至于为什么后来别人管她姓白，大抵是因为自己飞升了，这孩子也跟着有了半个仙藉。
她生这个孩子的时候，是极不情愿的。
仅七个月便早产了，曾命悬一线，是九阴替她采来扶灵草，才让这孩子活了下来。
有些亏欠，当初欠下了，事后回想总希望能做点什么。
洛缨在心里犹豫许久，小心翼翼道：“我眼睛视物不清，可不可以……摸摸你？”
白素顿了顿，爽朗的答应了。
她伸出手的时候，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描摹着她眉眼，默默在心里记住这个孩子的模样。
愧疚和亏欠，害她险些泪洒当场。
忽而，马车慢慢停了下来，白素欣喜道：“咦？这么快荒田到了。”
“哦……好。”
洛缨缓慢从车厢下来，屈膝致谢，在白素伸手搀扶她的时候，略显僵硬的拥住了她。
转过身的那一刻，眼泪“吧嗒”一下掉了下来。
白素温柔的目送着她走向一个男子。
一身红袍，意气风发的模样。
她似笑非笑道：“九叔叔，那个人就是你以前的模样吗？也难怪我娘亲喜欢。”
司命哭笑不得：“你是不是忘了，那张脸与你爹有八、九分相似。”
“哦～”白素恍然地转身，望着车厢内神色复杂的司命，“可是，为什么娘和画上长得不一样？”
话音刚落，司命一声嗤笑。
“这就要问你另一个叔叔了，你娘之所以受这么多罪，说起来，实在是他功不可没啊！”
说着，他状似漫不经心往天上看了一眼。
益算星君当即打了个刁钻的喷嚏。
这厢。
云沐尘领着洛缨刚到阴凉处，瞧她泪难自抑，以为出了什么大不了的事。
直到听到“白素”两个字。
他后知后觉抬头去看那辆马车，却只能看到一个移动的小黑点。
现在再一细想，才刚瞧见那小姑娘，确实有几分洛缨飞升之前，托生的模样。
“云沐尘，可惜我瞧不见她，不知她好不好，也不知她恨不恨我，我……”
洛缨话没说完，就被云沐尘搂紧了怀中。
那孩子一出生，便没怎么被洛缨抱过，除了吃奶，大多时候都是交由他和小七照顾。
他自然知道洛缨心底愧疚。
说起来，做这个决定的是洛缨自己，那时候就连他，也以为洛缨是因为心里有宁钰。
全然不知，当初她忍受身心痛苦，和一个爱到痛恨的另一个在一起。
还要忍受身孕不便，生下他的孩子。
如果洛缨心有愧疚，他又何尝没有亏欠呢。
云沐尘回忆起刚刚瞧着张峰驾车，他不太确定，那个人与这孩子什么关系。
所以，那个人是为了让洛缨和孩子相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