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知道这孩子作死,却没想他竟一次次踩姑娘的尾巴。
“喵呜~”
忽闻这声猫叫,洛缨阴沉面色一瞬间变得缓和。
她偏头看了眼站在门槛外的思思,缓慢疑声道:“彦予,是我近来脾气变好了么?”
彦予:“……”
他好想逃,洛缨一旦用云淡风轻的语气,就是连他都不敢在跟前待。
“放开我!”男童不知从哪来的勇气,突然拼命的在洛缨手里挣扎,甚至抬脚往她身上踹。
不待那一脚落下。
洛缨狠狠推开男童,直将他猛地搡倒在地,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墩。
他又羞愤又惊恐的爬起身,拔腿就往门外跑。
思思被他惊得闪电掠过似的逃了。
洛缨冷眼看着男童背影消失,沉默良久,徐徐道:“跟着他。”
彦予惊诧地看了眼洛缨,迟疑道:“然后呢?”
洛缨收回视线,目光落在他一脸执着等待下文的脸上,冷声道:“怎么,你想留下跟他们一家三口过日子?”
彦予恍然大悟,这是要让他送孩子回家啊?
洛缨低下眼,望着地上骨灰被踩出的脚印,一脸神伤。
她无法对一个孩子做什么,或许,在惩戒男童父母那一刻就错了,才落到打打不得,骂骂不得的尴尬境地。
所谓人之初性本善,讲的并非是人性纯善。
任何一个人天生都同时具备善和恶两种本性,若没有一定的约束,无人教他明辨是非,放任其心性,就会像一棵长歪脖子的树。
她也曾是一张白纸。
被大人泼成了一张满是浓墨的黑纸,好在有纪大人带给她一段温暖,让她不觉得世间冰冷。
次日一早,凌风如约而至,送来厚厚两沓纸。
趁洛缨翻看之际,他抬头打量着窗下一只青瓷大肚坛。
“怎么,凌侍卫也对我这坛骨灰感兴趣?”洛缨轻描淡写的嗓音里没有一点情绪。
听上去,就像在问对方饿不饿。
凌风试探着问道:“姑娘房中摆放这个恐不太好,不如,属下替您送去白云观,距黎县也不远。”
洛缨掀起眼皮看了看凌风,眼神里带着许多意味深长,低眸道:“不必了。”
凌风只得默然。
一会儿的工夫,瞥见她将两沓纸分出四堆,仔细一看,却是按县令、县丞、县尉,和孔家分门别类。
很快洛缨抬眼看向凌风,淡淡道:“有三件事,要劳烦凌侍卫去做,头一件,以峻王名义,在黎县盖间学堂。”
凌风微微一愣,皱着眉迟疑道:“姑娘这是……要做善事?”
“善事由着你家峻王去做,银钱从我这里出,只要求盖出学堂就是,用不上什么名誉。”
凌风很意外。
黎县如今刚有了水源,民生很快就能恢复之前的光景,却没想到,洛缨这么着急盖学堂。
不待他慢慢消化,洛缨低手敲了敲桌上几沓纸,又道:“第二件事,想法子,让这四家参与进捐资盖学堂这件事来。”
凌风被她的话困惑住了:“等一下,姑娘方才不是说盖学堂的银钱由您出?”
“莫非凌侍卫万事不知变通?你只管私下与我取银钱,表面上,要以捐资为由连带这四家出面,明白么。”
“如此一来,名誉岂非被这四家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