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的如何?”殷烨问道。
御医上前一步,俯首作揖,道:“启禀公子,这两个瓷瓶里分别是不同的药粉,其中一瓶里面装的药末与浮清殿那位姑娘所中之毒是同一种毒药,另外,这另一瓶里面的药粉虽然没毒,可却是极烈的烈性之物。”
御医说着举起右手上青色的瓷瓶对殷雪冷说道:“殿下,这烈性药虽然无毒,可长期使用或是一次性大量的使用都会导致人体虚弱,五脏受损!臣记得点殿下曾让鸣瑟姑娘拿了一些参汤的残渣交给臣让臣查验,之前臣虽然查出那渣滓中存有其他的东西却不确定到底是什么,如今见到这瓶子里的药末算是可以确定了。”
“你说的意思是这里面的东西和参汤里面添加的东西是同一种?”殷雪冷惊愕不已,她快步走到御医身前伸手夺过那瓶药,转身瞪着王芷萱,质问道:“说!那晚你给王兄喝的参汤里是不是掺了这个东西?”
原本站在王贵人身边的王芷萱在听到御医的那一席话后,早已吓得瘫坐在地上,她双眼无神的摇着头:“不、不是我……殿下,这药真的不是我下的,殿下你饶了我吧殿下!”
“不是你?那你倒是说说不是你的话会是谁呢?还有花清浅中的毒又是谁下的?”殷烨一步一步的走到王芷萱的面前,脸上的表情冷漠又无情,“你们王家的心思这宫中谁人不知?岂轮得到你在帝姬面前狡辩!本公子再给你一次机会,若你还是不肯说出实话,宫里有的是办法让你说出来!对了,本公子再提醒你一句,黎国律法规定给王室中人下药且伤及身体的都是重罪,更何况是世子呢?”
“我……”
殷烨的一番威胁恐吓果然让王芷萱吓破了胆,她慌张的扯着王贵人的袖子哭喊道:“姑母你要救我呀!我不想死,姑母你救救萱儿,那药真的不是我下的你是知道的呀…呜呜呜…那要分明是姑母……”
啪——
王芷萱的哭喊被王贵人的一巴掌打断,她瞪着王芷萱厉声斥责:“胡乱攀咬什么?你自己做下的腌臜事还不承认?!王家怎么养出你这样不成器的东西!”
殷雪冷看着眼前的这番闹剧,心知王贵人这是要弃车保帅,想从下药中毒这两件事中把自己摘出来,她这步棋走的不错。可惜,她面对的人是她殷雪冷,若是今日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了王贵人,她也不用费那么大劲将殷烨带过来!呵呵,任何想要觊觎王兄,伤害王兄的人,她殷雪冷绝对不会放过!
想到这儿,殷雪冷缓缓的冲王贵人二人轻笑,说道:“贵人也用不着这么急着撇清关系,到底是自己的侄女,对了本宫忘记告诉贵人了,除了这两瓶物证,本宫还有人证呢~鸣瑟,将人带上来。”
“诺。”
鸣瑟瞅了王芷萱一眼,转身就走出正殿,很快她就带着一名宫人走了进来,对殷雪冷说道:“殿下,人已带到。”
“参、参见帝姬殿下,烨公子。”
那宫人瑟瑟缩缩地跪俯在地上,心中战鼓擂擂,忐忑不安。
“你老老实实的将那日所做的事情讲出来,不得对殿下和公子有半分隐瞒,不然小心你的舌头!”鸣瑟冷冷的对那宫人说道。
“诺。”宫人一个劲儿的点头,抬眸偷偷瞄了一眼王贵人便又慌忙的低下头,开口道,“回、回殿下,那日王家给贵人送来许多珍宝和药材希望贵人调养好身体争取早日怀上龙种,贵人正赏玩的时候就见着小姐从外面哭着回来,贵人询问小姐怎么了,小姐说是浮清殿的那位姑娘给她气受了。然后小姐就让贵人替她想办法,贵人便说就算世子不喜小姐也会给王家几分薄面,既然如此,不如就将生米煮成熟饭,于是贵人就吩咐奴婢去煮参汤,还特意嘱咐奴婢一定要将瓷瓶里面的东西倒一些进去。”
“贱婢!这分明是你这贱婢诬陷本宫的!”王贵人霍地一下站起来,扯着那宫人的衣服,呵斥道,“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诬陷本宫!本宫这边让人打杀了你!”
“诬陷?”
殷雪冷侧过冷眸,朱唇凉凉地勾起一抹弧度,贝齿隐约,玩笑般的说道:“贵人好大的气焰啊当着本宫的面就随意说要打杀宫人?呵呵,贵人,如今这人证物证俱全,浮清殿的那位姑娘还躺在床上,你却说这一切都是有人要诬陷你?啧啧,好,那你来告诉本宫是谁为了陷害你不惜损害储君的身体,甚至还搭上一条人命?”
“我……我是……我…”
王贵人磕磕巴巴地不知该如何开口,她心里慌的不行,殷雪冷字字句句都敲打在她的心上,她分明是在告诉自己:若是自己不承认就是不敬,是欺瞒之罪;若是自己承认了这些事,那就是谋害世子,祸乱宫闱之罪,这两个,无论哪个选择都是她承担不起的重罪……看来,她今日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
想到这里,王贵人突然大笑了起来,她指着殷雪冷笑着说道:“殿下今日是算好了来的吧?哈哈哈哈,殿下如此构陷本宫不嫌麻烦么?殿下不如直接赐死本宫得了!”
“哼~”殷雪冷轻笑道,“贵人可是在说笑?贵人可是父王的宠妃怎么能轻易赐死呢?不过贵人说本宫有意构陷你…这话好像没什么道理吧,给世子下药和浮清殿花清浅中毒这两件事跟本宫并无干系,倒是贵人身边的宫人证明这两件事都是贵人指使所为,呵呵怎么还怨起本宫来了?”
殷雪冷的态度让王贵人觉得又憋屈又气愤,她气得发抖,指着殷雪冷大声喊道:“你……殷雪冷你给本宫等着!”
“放肆!胆敢直呼帝姬殿下的名讳,贵人可是要再加一条罪吗?”鸣瑟走到王贵人面前,挡住她的视线,冷声道。
“呵~”殷雪冷嗤笑,转身看着殷烨说道,“看来贵人是没什么想要狡辩的了,二哥,你说于宫内谋害世子,伤及无辜性命该是个什么样的罪名?”
殷烨冷笑,他看着王贵人和王芷萱的眼神愈发冰冷讽刺,道:“按宫规谋害世子是要诛灭全族的,在宫内下毒是要赐死的。不过贵人既然是父王宠爱的人,那便先将贵人拘禁在寝宫里,削去贵人头衔废为庶人,等候父王亲自发落;至于这个痴心妄想的女人,将她关入大牢,同样等候父王发落!”
“来人,照公子的话去办!”
“诺!”
殷雪冷话音一落,一旁等候许久的禁卫和宫人就走上前拉扯着王芷萱,王芷萱一边挣扎一边哭喊着:“姑母救我!姑母你不能不管我啊!殿下,求殿下饶命啊!姑母……姑母救我!姑母……”
随着王芷萱被带走,她的哭喊声也越来越小,而此时御医正好配好了解药,殷烨便跟殷雪冷打了招呼带着御医和解药跑回浮清殿。
殷烨离开后,殷雪冷觉得此事也算是了了,便想离开这里。却不想她刚要跨过宫殿门槛时,被王贵人叫住了。
“殿下这番作为,就不怕王家找殿下算账吗?”
王贵人从地上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此时的她已经被除去贵人的服饰和钗冠,发丝凌乱不已。她略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襟,目光冷冽的看着回过头来的殷雪冷,嘴角勾起刺骨的冷笑。
“本宫为何要怕?”殷雪冷直视着王贵人的眼睛,反问道。
“王家是黎国一直以来倚仗的世族,若是王家知晓本宫和王芷萱今日发生的一切皆是拜帝姬所赐,帝姬觉得王家会无动于衷,毫无作为吗?”
“王家?”殷雪冷盯着王贵人的眸子里冷漠满溢,她带着怜悯的口吻说道,“王家如今确实是父王看中的世族和朝臣,可有一件事贵人可能弄错了,王家从来都不是黎国的倚仗,呵呵应该说,黎国的倚仗从来都不是你们这些世家!”
“什么?”王贵人一愣。
殷雪冷继续说道:“我黎国从当初一个小小的藩国经历了几代王位更迭,战乱,灾荒到如今成为北方霸主,所倚仗的是上位者的贤明统治,是浴血奋战的黎国将士,是众望所归的黎国民心!从来……都不是一个所谓的世族。”
殷雪冷一步步走到王贵人的身边,俯在她的耳畔轻声问道:“贵人可知洛北花家?”
“洛北花家?”王贵人皱眉,惊恐道,“洛北花家不是玄漪夫人……不是早就、早就……”
“死绝了是吗?”殷雪冷接下王贵人的话,轻笑着,“既然你以后也没什么好下场了,那么本宫不妨对你仁慈一点就告诉你一件事吧。洛北花家可还有一人活在这个世上,她时时刻刻都盯着你们王家,想要向你们报仇雪恨呢~这个人如今就在……浮清殿!”
“……你说的、难道是那个女人?”王贵人身子剧烈的颤抖着,她看着殷雪冷像是看见什么恐惧的东西一般瞳孔放大,突然大喊大叫起来,“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哈哈哈……这世上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呢?”殷雪冷走到门外瞅着王贵人,嘲讽道,“世家?呵呵,当初的花家是什么样的下场,现今的王家说不定会惨烈百倍,千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