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有极大的可能性,她心脏某处就隐隐作疼,吸气都疼。
“鹿珠?”
池流光吃完午饭在附近溜达,准备回医院,看见鹿珠脸色不好看站在站台,几步跑到她面前握住她一条胳膊。
“你是哪里不舒服?”
鹿珠摇了摇头,躲开池流光的触碰。
“忘了吃午饭,胃有点难受。”
“走,我带你去吃!”
“不用了,我要赶着去公司上班,路上买点吃的就好。”
鹿珠不愿再看对面商场上那块屏幕,低着头想绕开池流光。
池流光少有的坚持拦住她,“你是不是为了省钱没有好好吃饭?这样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
鹿珠想起要缴的费用现在还没有着落,决定傍晚回一趟鹿家。
池流光见她沉默不语,当是自己说中了,强制拉着她要去饭馆吃饭。
“哔!”
刺耳的喇叭声响起,楚廷御降下车窗看着拉拉扯扯的两人。
“流光,麻烦把员工还给我。”
态度温和有礼,不像面对鹿珠时像个疯子。
鹿珠却觉得他这副君子模样不是什么好事情,赶紧挣开池流光的手。
“池医生,我妈妈的费用我会尽快交,她后续的治疗劳烦您多费心了。”
不给池流光再说话机会,她赶紧上了楚廷御的车。
离开前,楚廷御冲池流光挑眉一笑,道:“回见。”
“……”池流光心里跟塞了块巨石一样沉得慌。
车上,沉默了一阵,楚廷御冷冷道:“你可真是个磨人精!”
“我磨什么了?”鹿珠怏怏的,想的都是颜月云要回国的事。
“没见一会,就迫不及待勾引男人了。”楚廷御不自知地自嘲了一笑,“还以为你从良了。”
“……”
鹿珠想到他跟颜月云,不免难受,带刺道:“这话适合颜小姐对你说!”
“什么意思?”楚廷御当下暴躁,一个拐弯将车子驶上一家餐厅门口的临时停车场。
鹿珠吓得抓住头顶扶手,“你能不能好好开车啊?”
“把话说清楚!”
他瞪着她,大有要扭断她脖子的气势。
鹿珠伸长脖子吐出一口浊气,“颜小姐要回来了,你准备怎么跟她解释?”
“解释什么?”
“你跟我领证的事情。”鹿珠不敢看他,眼神瞟到一旁。
楚廷御皱眉,“你有病吧!”
“你才有病!”她太纠结了,忍不住怼回去。
下一秒,衣领就被抓住,人被拽了过去,身上的安全带箍得她胸口发疼。
“谁跟你说她要回来的?谁允许你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的!”
距离太近,她不得不望着他。
“……你那么喜欢颜小姐,那为什么还会对着别人生出心理反应?”
她真的太想弄清楚了。
“你在点什么?”楚廷御目光变得嘲讽,“我喜欢你不成?”
“……”
他这话冒出来,她心口狠狠一窒。
看吧,他的语气淡漠带着挖苦的味道,可她还是听得心脏乱蹦,人紧张地直冒汗。
“说话!”
鹿珠眸中含泪,摇头:“没有,没有那么想。”
“是吗?那你几次拿她说事,是什么意思?”楚廷御勒紧她的衣领,阴恻恻道:“你以为你很特别吗?不过是一个正常男人的生理反应罢了!”
说完,他丢开她。
那一瞬间,鹿珠觉得压抑的难受,还很羞耻。
她的确,在心里那么幻想了。
“我跟你说……”
楚廷御话没说完,听见关车门的声音,扭头看向副驾驶,透过车窗看见女人拿着包朝反方向跑的背影。
他皱眉,心里涨涨的,不太确定是不是惆怅的感觉。
鹿珠暂时不想和楚廷御待在一个空间里,跑远了些找到一个小卖部买了一瓶水一个面包边吃边等公交车。
面包啃到一半她的手机叫起来,拿出来一看皱了眉。
她这两天怕网上那帮疯子打她电话,直接设置了拒绝所有陌生来电,连父亲和继母的也设置了。
而这个漏网之鱼的电话是妹妹打来的。
犹豫了几秒,她还是接听了。
“喂姐你现在人在哪呀?”
鹿晓雅可爱的声音里透着温柔,满满关切地问:“我们都很担心你,爸爸妈妈打不通你的电话,我刚集训回到家就马上给你打电话了。”
鹿珠望了眼烈阳,“担心我什么?担心我跑了,不嫁给贵老板无法给家里带来利益吗?”
“姐!”鹿晓雅在电话里紧张地喊了声,“我知道你气爸爸妈妈的做法,我也讨厌他们这样做的,可我也没有经济独立也无能为力……”
“晓雅,其实我们这么多年的姐妹情真的有那么好吗?”鹿珠吸了口气,不愿意再像以前那样装聋作哑扮演傻子,陪着他们一家三口上演家庭和睦了。
鹿晓雅默了两秒:“姐你回来一趟再说吧,在手机里说不明白的。”
“等下班,我就回去。”鹿珠挂了电话,顺手把这个漏网之鱼也设置了。
周盈上回给她安排了一周的工作量,所以她安心工作不用管别的,一整个下午坐在工作位没动,楚总那边也没叫她,忐忑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到了下班时间,她准时离开公司招了辆出租车回鹿家。
楚廷御从公司出来戴上墨镜,看了眼载着女人离开的出租车,一时忘了要去哪里。
她的不纠缠,她那急匆匆离开的背影,让他很不适应。
司机李叔打开车门有好几秒,见楚总杵在哪没动,问:“楚总您还要去颜家吗?”
楚廷御捏了下鼻梁,“去。”弯腰钻进后座。
鹿家坐落在凤城排名第二的好地段,是一栋三层的小洋楼,楼四周圈了个院子,前院种着一些名贵花草,后院有个鱼池养着稀罕好看的观赏鱼。
普通车辆是进不去的,她从保安亭走进去大概两百多米,隔着百来米就听见了姨妈和鹿晓雅的嬉笑声。
想到如今躺在病床上的母亲,她就替母亲十分不值。
上初中前,她都一直活在父亲和姨妈的洗脑中。
他们都是爱她的,只是她比鹿晓雅大,姐姐应该有个长姐的样子,所以要辛苦一些。
思想渐渐成熟,加上一些客户的窃窃私语,她逐渐意识到其中隐藏着肮脏的背叛。
可母亲的治疗费她的生活费都没有着落,她不得不继续当大孝女。
就像现在,她压根不想踏足鹿家,为了妈妈的医药费不得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