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兆丰年,新年初始,北凌又飘起了雪花。雪花轻而少,不似之前的凶猛。地上只铺了一层薄薄的雪,似上天赏赐大地的银衣,给大地增添了一番别样的趣味。
摘星楼上,凤卿尘带着夜瑶坐于楼顶瓦片之上,下面铺着绒毛坐垫,两人一色白系披风,相拥而坐。皇宫全貌一览无余。
落雪纷飞,似是洗净了皇宫的阴暗污霾,唯有此时的静谧唯美。
夜瑶手中握着暖炉,凤卿尘将修长洁净的大手覆在她的纤纤玉手上。
“也不知依依是怎么过年的?”
凤卿尘眺望远处,却怎么也跳脱不了这白茫茫的天空。
夜瑶柔声安慰道:“依依此刻肯定过的很充实。”
“但愿如此。”
几日前沈文旭来信,告知沈墨依没有回蝴蝶谷,也没有和南宫楚彦回南凌城,而是选择留在无上宫弥补过错。
凤卿尘既欣慰又担忧。欣慰的是沈墨依依旧是敢做敢当的性子,对自己的错误也会尽力弥补。担忧的是她独自在外,多少会疏于照顾自己。
以往每一个年都是他陪着她过,今年两人未聚,蝴蝶谷难叙,不禁又徒增了伤感。
凤卿尘望着纯白的天空,本来如月的面庞上多了一丝沧桑,感叹道:“很快了!年已过,春天很快就会到来,一切很快便会结束。”
夜瑶轻轻点头:“明日臣妾便去为依依准备嫁妆。”
“嗯。过了十五,便让玉荷、玉莲准备,嫁妆该送往南凌了。”
夜瑶柔柔的笑道:“好。那两个小丫头可急着要去找依依呢。”
凤卿尘垂眸看向怀里永远知礼温雅的佳人,眸光闪烁:“待依依嫁人,我们也可以放下一切,去过隐居山林的逍遥日子。”
夜瑶星眸以对,眸中泛起涟漪,含笑而真挚的道:“好,臣妾等着。”
*
南凌皇宫:
年三十,照旧各位王爷携家眷进宫与皇上一同家宴。
太子妃顾曼婷娘家顾将军与顾夫人、几位王妃之父莫丞相和莫夫人以及四王爷南宫李晟的外公李老侯爷,尚在候府坐客的凤卿媛均在邀请之列。
因为楚怜一直住在彦王府,皇上特地命南宫楚彦带了她一同赴宴。
太子南宫云浩小心翼翼的扶着将近六月身孕的太子妃顾曼婷入座。
顾曼婷一直以养胎为由,为曾出府半步。就连来往看望的客人也都很少相见。
因为第一位皇孙,皇上皇后更是紧张的很,直接命顾曼婷母亲顾夫人入太子府照顾。
顾曼婷缓缓落座,向着南宫云浩微笑道谢:“多谢殿下。”
即便已有六个月的身孕,顾曼婷除了肚子大了,腰身倒没有见长,整个人一如既往的端庄中带着股英气。
南宫郑行携正妃莫兰在其对面坐下。
南宫郑行看着太子妃大起的肚子,不悦的瞥向莫兰的肚子,不满的嘀咕了一句:“为何你久久不见有动静?”
莫兰一脸冷漠,她为何迟迟怀不上孩子,难道他心里没数?
一个月有二十天留宿侧妃房中,最近又添了新欢,纳了新妾入府,一个月更是难见一面。
要不是顾及圣上的颜面,今天带来参加家宴的,不是她,而是那个侧妃小贱人了!
坐在南宫郑行下手位的南宫李晟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
一旁的莫菊瞥见莫兰脸色冷淡,眉宇间愁绪比上次见面更多了些。可见她在行王府的日子过的是多不如意。
莫菊不由暗自庆幸,南宫李晟虽不受宠,性子也内敛,但至少不会像行王那般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经过上次落胎之事,南宫李晟倒是愈发关心疼爱她了。
再见对面的南宫楚彦,俊朗的面庞上冷若冰霜,压根没有关注一旁的楚怜,自行理衣落座。
楚怜见他完全无视她的感受,一阵羞恼涌上心头。殿内已是满座,楚怜不好表现出来,只好闷闷的在他身旁坐下。
南宫楚彦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楚怜杏眼余光扫到他的动作,心里更是不舒坦,只觉胸口堵得慌,脸色也沉了许多。
他竟然与她如此生疏了,连共坐一桌都嫌弃了么?
奉为座上宾的凤卿媛从斜上方看向南宫楚彦这边,毫无顾忌的大声问:“彦王,你不是去寻硕和长公主了么,人呢?”
南宫楚彦微微抬眸斜倪向凤卿媛,脸色暗沉了些,却不言语作答。
南宫郑行却带着几分讥诮道:“许是长公主贪玩,不愿意与彦王殿下回来。”
凤卿媛嘀咕:“本郡主也想出去玩!”怎么什么好事都让凤卿音占了,连出去玩的好事也都落到她的头上。
说好的来南凌游山玩水,欣赏大好风光,偏偏遇上李正宁那个家伙。
表面上毕恭毕敬谦虚的不得了,背地里阴暗的很,暗戳戳的坏。害得她到现在都没能离开过南凌城。
说话间,莫明州与莫夫人进来。
南宫郑行一看到莫明州,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冷家的事,他临时倒戈,还没找他算账!
因为如此,连带着看莫兰又厌恶了几分。
莫明州向着殿内众人行了礼,坐在南宫楚彦下方。
“哈哈哈哈,大家都到齐了!”
伴随着爽朗的笑声,皇上大步踏进了大殿。
后面跟着皇后以及郑、李两位贵妃。
众人纷纷起来行礼:“儿臣(臣等)参见父皇(皇上)!”
“免礼免礼!今日年宴,无需多礼。”
皇上迈着稳健的步伐,带着慈爱又不失威严的笑容坐上主位。
皇后同桌而坐,其余两位贵妃分座两侧。
人已齐,宫人们有序的捧着做工精致的盘子上前布菜。
皇上威严声起:“今日年三十,大家共度新年,朕没有别的要求,诸位只谈家事不谈国事,吃好喝好,高高兴兴过个年。”
话毕,皇上特地向凤卿媛道:“德媛郡主,你为贵宾,难得在我朝过年,朕要好好敬你一杯!”
凤卿媛也是爽快,直接端起酒杯向皇上敬酒:“这杯该是臣敬圣上。”
皇上举杯而饮,复关切的问:“近日在候府过的如何?可玩的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