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现在的宋惜凝在宋鑫夜的眼睛里,已经没有那么可爱了,总是坦白的承认她对他不来电,这样不可爱;总是认真地宣告宋森夜就是她的一切,这样更不可爱。
可就算她已经变得这么不可爱了,宋鑫夜依旧还是爱着她,似乎是因为她开启了那份藏于他内心深处对爱情的渴望与冲动,所以越是得不到,就越是要去爱。
赶走了宋惜凝,宋鑫夜晚上在酒店陪着罗威宁一起吃了顿晚饭。
果不其然,这只老狐狸没安什么好心,饭局刚一开始就掀了底牌,不仅十分高调地宣称自己无条件支持宋鑫夜夺回伯纳,甚至还千里迢迢从日本请回来了阿忠,过去那些年金逸美做过的见不得人的事,估计再也不会有人比他们两个更知情了。
阿忠应罗威宁的约回了国,却并不打算合作,倒不如说他是要来破坏这场合作的。就连回国的事情,他都没有提前通知宋鑫夜,而是等到一切事情处理完备,他们才见面。
宋鑫夜也是直到眼下的这个晚上才知道,阿忠回国后去见了几个伯纳的小股东,用在日本做生意的钱,以宋鑫夜的名义买下了伯纳百分之十八的股份。
“森夜少爷人缘不错,能买的我都买了。”
阿忠将一份股权认证摆在了宋鑫夜面前的茶几上,宋鑫夜原本斜靠在沙发上的脊梁一下子绷得笔直,不太敢相信的问道:“忠叔,你哪里来的钱?”
“我把这些年做生意的钱,全部都拿来了。”
“那怎么能行,你和清子还要过日子呢!”
“没关系,我们多少也留了些,而且最初做生意的本钱也是我在宋家拿了不该拿的好处,那些都应该是你的,就当我这些年为你经营保管了吧。”
阿忠笑得很坦荡,但却没有细说分明,那些钱是他去金逸君身边抱走宋鑫夜,宋老夫人给的答谢,还有绑架宋鑫夜去日本,他与金逸美做的那个交易。年轻时,他实在贪财,竟然一次又一次的坑害一个无辜的孩子,这些话让他怎么说出口呢?
宋鑫夜微微红起了眼眶,盯着阿忠许久都不能说话,最后才颤抖着说:“忠叔,这些年……你简直就和我的父亲一样。”
“是吗?我可是一直把自己当做你的父亲在做事啊。”阿忠豪爽的笑出声,被宋鑫夜称作父亲,对他的付出来说是至高无上的肯定,可是他的高兴也只能持续那么一小会儿,只要想到现在宋鑫夜与罗威宁走得格外亲近,他就忍不住一阵担心,十分认真地劝道:“鑫夜,有一件事情你要记得,我给你买这些股份,只是想让你在宋家可以有立足之地,不被人欺负。我并不支持你和那个罗威宁一起合作,他或许有能扳倒金逸美的把柄,但他自己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人,当年他和金逸美一起更没做什么好事。他是出了名的笑面虎,可不要轻易被他蒙骗了啊。”
“放心吧,忠叔,我自有分寸。”
都说生恩不及养恩大,阿忠之于宋鑫夜就是这样的存在。
当年那个十五岁的男孩,在最害怕流离失所的时候,是阿忠给了他一个家。如今回到了宋家,阿忠心知肚明,宋鑫夜已经不再需要自己的庇护,可他仍旧不愿意看到宋鑫夜因为执念受到任何人的利用,或者是走错任何的一步路。
人生就那么几十年,等到错误已经造成伤害的时候,再去回头,可就来不及了。
只是,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宋鑫夜,根本不想明白阿忠想要告诉给他的道理。
“惜凝小姐,拜托你放过我吧。副总根本不喜欢我,你是宋家的小姐,董事长的干女儿,公司里的人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可如果换成是我,大家会说我不要脸,不知道天高地厚,我会被别人的唾沫淹死。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让大家知道真相,好吗?”
伯纳房地产大厦顶楼的天台上,孟思琪双手握着宋惜凝的手臂,声泪俱下地乞求个不停,哭得宋惜凝心肠一软,无奈地跺着脚怨恨了一声:“哎呀,你真是害死我了!”
因为那束玫瑰花,伯纳里出现了一种传言,所有的人都在说:宋惜凝喜欢宋鑫夜,送花表白却被拒绝了,连花都被扔进了垃圾桶里。更有甚者,心中泛酸地在嘲笑宋惜凝,只不过是宋家的养女,竟然想要去招惹宋家正牌的儿子。
其实,说风凉话的那些人也有招惹的贼心,只是没那个贼胆罢了。
宋惜凝初次听闻这件事是从金陌冶的口中,自然不是他主动去告诉她的,而是金陌冶在汇报伯纳日常的时候,将这件事告诉了宋森夜,不小心被她无意间听到的。
不知不觉就替别人背了黑锅,宋惜凝没过多久就去找了孟思琪,希望她可以澄清事实,谁知道她反倒又哭又闹,这样一来,更加让宋惜凝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仔细想想,其实孟思琪哭求着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宋惜凝怎么说也是在宋家的关照下长大的,更不经常出入伯纳,估计这种八卦很快就能被大家忘却。如果换成了孟思琪,那些舆论带给她的压力,可能会让她再也没有勇气继续留在伯纳工作。
宋惜凝知道在这个社会上,女孩子想要找一个安逸又高薪的工作有多难,最终思来想去,她还是打算为了孟思琪忍气吞声。她倒是不在乎伯纳的那些人怎么看待自己,只是有些在意,宋森夜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会有怎样的反应,会不会也和别人一样误会她?
眼睁睁两天多的时间就那样过去了,宋森夜在宋惜凝的面前竟然只字未提,完全和一个毫不关心的人一模一样。
其实他也不是不关心,而是觉得没有与她当面对峙的那个必要,毕竟她也不是他的什么人,有属于她的自由。更何况他一直都想推开她,喜欢上别人也算是最好的结果。
一个不问,一个不解释,到了第三天的下午,宋惜凝想要替自己申辩的欲望终于憋不住了,在陪着宋森夜去给衡愆送山货的路上,她没头没脑的突然问:“森夜哥,你觉得我会喜欢鑫夜吗?”
“那是你的感情,我怎么会知道。”宋森夜坐在宋惜凝的身边微微眯着眼,语气波澜不惊,态度也不愠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