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楼所在,是深山之中。
算是龙灵国无法之地,皇族权贵难以管辖的地方,距龙灵王都有一段距离。
那时,司徒元陵带着人,出手败叶恨寻之后,本准备在带走铁牛的同时,杀光那里的人,没想到关键时刻,却有人对他出手相助,来人功力奇怪,忽强忽弱的,怎么看也不像正常人,并且带着珊瑚花面具,身穿奇装异服,看不见面容。
司徒元陵未免功亏一篑,只能暂时放弃杀掉叶恨寻的计划,以最快的速度带着铁牛离开,在众人的掩护之下,那个面具人想要追上他,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甩开他后,回到紫霄楼,暂且算是安全了。
对外人而言,想要破解紫霄楼外奇门阵法,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冷静下来后,司徒元陵才有机会去思考整件事。
“当时出现拦阻我等之人,应当就是传闻中,天吞朔夜宫的三十六灵将了。”
副楼主司徒钦过来寻他,正好听到他这句话。
“楼主,我回来了。”
司徒钦出身际空四大世家中的元家,原是元家分家之人。
但他与元家却又算不上远亲。
他之生父,本是元家家主身边,一名颇得信任的护卫。
而后,在一次事故中,司徒钦生父为救当时的元家家主战亡,元家家主特赐他“元”姓,唤名元钦,与元家分家之人,拥有同等地位。再之后,元家家主嫁女入司徒家,他以亲信的身份陪同司徒元陵的母亲,来到了司徒家。
在司徒元陵出生之后,尚在少年时代的元钦,改名为司徒钦。
年长司徒元陵几岁的他,成为了他信赖之人。
司徒元陵能够在夏沧海的地盘上站稳脚跟,他功不可没。
“你回来了,际空那边,如今情况如何?”
司徒钦低头,缓缓说道:“一直以来,掌控着元魂冢的,都是执掌际空玉令的慕容家,但如今,元魂冢彻底崩毁,慕容家也不再是原来的那个慕容家了,他们失去了他们好不容易才掌控在手中的一份资源,对其他几个大家族来说,际空大陆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已经消失了。这段时间,慕容府动向频频……”
“呵呵。”
司徒元陵冷笑了起来。
在际空,元魂冢是修行圣地。
元魂冢内残留的力量,是提升能为最好的途径。
一直以来,掌控着元魂冢的都是慕容家,慕容家的人,始终有着进入元魂冢的优先权,他们名正言顺,理所应当地管理着整个元魂冢,拥有最为完整的元魂冢地形图与情报。
另外三大世家,想要进入元魂冢,到底还是经过慕容府的同意。
这是规矩。
现在好了,元魂冢没了。
肉已经没了,那些分肉汤的人,何须再看其他人脸色呢?
慕容允争才是最该着急的人。
司徒元陵转头,看着毕恭毕敬的司徒钦,说道:“那些老不死的,一个个都想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肯定会想方设法,折腾慕容允争,而且,慕容允争还不知道,有个贱女人,已经带着那孩子的鲜血离开了。她特地取走一份血液,用途为何,用膝盖想都猜得到了,这段时间,可有他们受的了。至于我们,最好是尽快转移,我们要避开的,不仅仅是天吞朔夜宫的人,还有海兮遥这个贱妇……”
“楼主的意思是说,海兮遥打算唤醒……天幽帝么……”
司徒钦有些懵。
“嗯。”
“那个孩子的血,当真能够唤醒天幽帝?”
“鬼知道,这种事情,也没有人试过,只是,帝境魂灵不灭,人尽皆知,想要复生这个不死不灭的魂灵,需要特殊的契机,我们也不知道,她这么做有没有用处,总之,这个女人不可信任。”
“属下明白了。”
四家分天下,谁愿齐名呢?
第一永远只有一个。
奈何,谁都想做这第一。
司徒元陵补充说道:“你尽快处理转移的事情,明日清晨便动身。我带走这个孩子的时候,已经与天吞朔夜宫的人交过手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当就是邪皇暗中培养的那三十六枚棋子了。”
“是,三十六灵将吗?”
司徒钦略显疑惑。
“应该无差了。对于这三十六灵将,我们所知非常有限,他们的身份永远都是最神秘的,而且,他们与天吞朔夜宫之间,似乎还有更复杂的关联,能够做到如此谨小慎微,不被发现的,绝对不只是因为所谓的忠诚……”
从楼邪开始,到如今的楼席萝,三十六灵将的存在,半点痕迹都没有,可偏偏,看上去无军可用的天吞朔夜宫,什么都知道。
能够做到如此滴水不漏,可不是靠着所谓的忠诚就有用的。
三十六灵将与天吞朔夜宫之间,必然有着密不可分的特殊关系。
司徒钦似是没有多想:“楼主言之有理。属下这就着手转移的事情……楼主,那个孩子……”
“关在楼中黑牢里,我让铁虎他们去教导教导他了。”
司徒元陵道。
“教导?”
“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而已,想要击溃一个人的内心,必要的苦痛,不可少。”
“楼主说的对,只是,他才七岁……”
司徒钦好似有些于心不忍。
没想到,这句话却触及了司徒元陵的逆鳞。
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怒上心头:“七岁?他只是个七岁的孩子?你离开元家的时候几岁?我因为顶撞父亲,被他关押在死魂地牢中的时候几岁?你莫要忘了,这是个什么样子的世界,这是个以武为尊的世界,没有七岁与十七岁之分。想要不受欺辱,唯一的办法,便是去欺辱别人,他那般天真的以为,路觅舟与楼席萝便是他的父母,我们总得让他接受真相,而这是让他接受真相,最快的方式。”
司徒元陵是厌恶这个孩子的。
不仅仅是因为他身体里,流着的肮脏的血。
更是因为,他那双天真懵懂的眼睛。
那眼睛里的光,于他而言,太刺眼了。
司徒钦低头不语,看着这样的司徒元陵,不敢接话。
这是个什么样子的世界?
想要不被人欺辱,唯一的方式,便是成为欺辱别人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