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她为什么舍不得?
路觅舟也说不好。
可能是因为,她真的很喜欢长得漂亮的女人。
席萝一步一步走近他,她很意外,他会如此坦然自若地说出这种话来。
片刻后,她忽然笑了起来,挑眉看他:“是啊,你说的很对,很好的选择,本皇什么都不做,就白得了一个孩子,如果有人愿意帮本皇带孩子的话,这似乎的确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呢……”
“我会帮你的。”
“哦?你与本皇,一下子就晋升爹娘级的了……”
“这样可以更好地观察这个这个家伙。”
“那你可曾想过,他是蔺天劫的孩子?”
“我知道。”
“你如何看待蔺天劫?”
“罪该万死,碎尸万段也不为过。”
“既然如此,你为何要养育他的孩子?”
“蔺天劫是蔺天劫,孩子是孩子。”
“所以,你如何对待这个孩子?”
“若是一心向善,自是视如己出,若是执迷不悟,铸下大错,便以错论罪罚。”
“……”
席萝神色古怪地盯着他看。
路觅舟并不强求:“一切,但看你如何决策。”
他只是,顺着她的心意,提出了一个最佳的解决方案。
席萝忽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真是没想到,你会说出这种话来,你说的很对,对一个新生婴孩动手,非本皇作风,而本皇,亦不能任由燕素衣牺牲,此事,罪魁祸首唯有蔺天劫一人,她实在是受害者。”
她都没敢告诉他,她早已想过这个办法了。
只是,她怕他不高兴,不敢轻易言说罢了。
如今,她真的很意外。
路觅舟神色平淡地眺望远方的房屋与阁楼,任由夜里的冷风吹在自己身上。
“正因为她是受害者,这个孩子,才不能留在她身边。”
若是由她去抚养,每一次瞧见这个孩子,岂不是都会让她回忆起那不堪的事情来?两难之中,他所说的一切,已是最好的抉择。
席萝垂眸,默默看着他的影子,幽幽月光下,他的影子似是若有若无地盖在她身上,此时此刻站在他身边的她,显得无比娇小羸弱。
他说她仁慈,可又何曾想过,他自己的仁慈,常人难以企及?
“路贵妃你,可真是个……”
“嗯?”
“你可真是个……”
“什么?”
“小机灵鬼啊。”
“……”
路觅舟汗颜。
她嘴里到底是怎么蹦出这种词来的?
席萝晦暗不明地地笑了起来,遥望远方升起的城中幽光和漫烟银月。
整颗心似乎都开阔了起来,一片空旷。
路觅舟知道,她是认同他之看法了。
她的眼里有夜色。
而他的眼里只有她。
她眼中的忽明忽暗的月色,与稀稀疏疏的星辰交织在一起,静静绽放在这片永春之地的夜空之下,他早已说过很多遍,他只在乎她,只要她想要帮她们,那他便会站在她身边,为她解决一切麻烦。
席萝缓缓抬起手腕,手上,还挂着燕素衣当初在街市上赠与她的手链。
不知不觉,又想起了路觅舟所说的话。
“觅舟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