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明蓁踏进周家酒肆时，酒肆的小二立马迎了上来，并没有因为她是个姑娘家而忽视。
“客官，您几位？”
舒明诚拒绝道：“我们不喝酒。”
“没关系，我们酒肆茶也是有的，客官您先里边请！”
舒明蓁有些意外，这周家酒肆有点意思，竟然还搭点其他东西。
小二的态度很热情，跟赵家那边从头到尾眼皮都没掀一下的小二形成了鲜明对比。
怪不得两家虽然规模差不多，但口碑差距不小。
就赵家的那个看人下碟的态度，就够将一些人拒之门外了。
“小二哥，您别忙了，我们是来找掌柜的。”
“好嘞，您跟我来！”
听舒明蓁说他们兄妹俩不是来照顾生意的，小二的态度也没变。
舒明蓁看向舒明诚，他的眼中也带上了点笑意。
跟着小二去了柜台那，掌柜手边还放着账本，但听小二说有人找他，立马不再拨弄算盘。
周掌柜上下打量一番来者，怎么都想不起自己是否见过这两人。
“二位是？”
舒明诚退在一旁，让舒明蓁上前去说。
生意是舒明蓁的，要怎么来也得她自己谈，他这个做大哥的帮忙可以，插手就不合适了。
“掌柜好，我们是来卖下酒菜的，不知您这可需要卤味？”
周掌柜又打量了一番兄妹二人，猛地想起近来那些客人提起过的南街那边的卤味。
“你们是最近在南街那边卖卤味的？”
“正是，不知掌柜可需要？”
“姑娘贵姓？”
“免贵姓舒。”
“舒姑娘且跟我来吧。”
舒明蓁跟着掌柜去了酒肆后边，舒明诚跟在两人身后。
掌柜将舒明蓁引进其中一间厢房，两人相对而坐，舒明诚则站在舒明蓁身边。
“不知舒姑娘这卤味想怎么卖？”
“不急，大哥，先把我们带来的卤味让掌柜先尝尝，合适我们再接着谈。”
舒明诚从背篓里拿出两个小坛子，一坛里边装着的是卤肉掺着下水，另外一坛是豆干。
他拿出自带的碗，分别到了点出来递给周掌柜。
周掌柜两样分别尝了尝，觉得味道正合适，比他这做的卤味味道要好不少。
若是价格合适，直接从这买可以，还能省些事。
“舒姑娘，我们来谈谈你这两样打算如何卖吧？”
“掌柜的，我这可不止两样，卤肉和其中混杂的可以分开来卖，还有卤鸭，只是今日未准备。”
周掌柜闻言，又尝了尝那些卤制的下水，也觉得别有一番味道。
“那舒姑娘说，这些是何价钱？”
“掌柜觉得多少合适？”
舒明蓁知道周掌柜这是满意她带来的卤味了，尽管如此，两人还是在相互试探对方心里的价格底线。
“这豆干豆皮原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可以给舒姑娘五文一斤，至于那些混杂的东西，我出七文，卤肉十三文如何？”
舒姑娘笑着摇头，这个价钱太低，不符合她的心理预期，但这才刚开始谈，周掌柜的架势，也不是没得谈的模样。
豆干买要四文，豆皮三文，猪肉十二文，周掌柜给的价钱，基本是踩在利润底线上的。
“掌柜，这不合适，相信您也能尝出来我这卤味比寻常的味道更好，光是那些卤料就更贵，您这个价连本钱我都收不回。”
“豆皮豆干这些素的六文一斤，卤肉十五文，那些混杂的九文一斤，如何？”
“你这姑娘可真狠，这价格未免太高了些。”
“掌柜的，这价格可不算高了，您想想，这卤味要是您自己做，成本也不会比上我这买低是不是？”
舒明蓁早就试过原本卖的那些卤味，少了几位香料，辣椒也是用茱萸代替，味道远比不上她做的那些。
她正是对自己配方的自信，才敢把价格开高些。
掌柜沉默了，舒明蓁说的是实话，那些卤味本钱几何不难猜，他拿出来卖也不会往上加太多的价。
与之相比，直接买现成的卤味确实是个更好的主意。
味道更好，也能省些事。
就算心里是能接受的，掌柜还是想试着讲价。
“舒姑娘，那些混杂的东西可是猪下水，几文钱能买一堆，你卖我九文一斤过分了些吧？”
舒明蓁依旧还是那张笑脸，丝毫没有小心思被戳破的尴尬。
先前在卖卤味的时候，她都会声明那是下水，这次没有。
她就是想看看掌柜能不能尝出来，他如果没有尝出来，她也会告知他，但那就是价钱谈好之后的事了。
无商不奸，才能在这条道上走远。
“掌柜您说的不错，那确实是不值什么钱的下水，值钱的是我的秘方，您说呢？”
掌柜再度打量了一番舒明蓁，他觉得自己先前还是小看这个她了。
明明看上去年纪不大，这拿捏人的功夫倒是到位。
她说的不错，其他东西的价位合适，就这个下水的价格贵了点，可她做出来的下水，味道本来就极好。
周掌柜笑了，他突然觉得，那九文的价格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舒姑娘，你说的不错，值钱的是你的秘方，那你得保证，这个秘方是只有我这家酒肆有，这才值钱呐！”
“那是当然，秘方卖不了，可这镇上的酒肆只有您家有，暂时还是可以做到的。”
“暂时？”
“我听说，赵家酒肆跟县太爷的小舅子有关系，正所谓，民不与官斗，您说呢？”
周掌柜大笑，这舒姑娘还真是个妙人，若是别人，这样的话可不会还没谈下来就直说。
不过，这也够让他看到诚意了。
“赵家就不用舒姑娘担心了，姑娘只要保证，不会让这卤味出现在别家酒肆就是了！”
舒明蓁把他的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看来，这个周掌柜也不是什么简单人。
舒明蓁笑容更加真诚，有背景好啊，更好合作，不用时刻担心被威胁。
这些天她在外边卖卤味，也不是没人盯上她的方子，以后也不会少，她总不能挨个去处理。
“这个周掌柜可以放心，只要您这边做得到，我这边肯定不会主动再把卤味卖给别家酒肆。”
她不会主动卖给别家，要是被威胁什么的，那可就不是她的锅。
周掌柜显然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眼中笑意更浓。
“好，那就签下契约吧。”
周掌柜着手写契约，舒明蓁看过之后没问题就签下了。
签完契约，周掌柜顺带还下了订单。
离开酒肆后，舒明蓁连忙去买食材。
她去得有点迟，跑完两家肉铺才买齐。
舒明蓁觉得，是时候给自己也谈个供货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