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明蓁没意识到林瑞的目光不对，舒明泽在一旁看着倒是意识到了。
他只是觉得林瑞看舒明蓁的目光有点奇怪，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想撮合林璋和他妹妹。
林璋与他师出同门，当初还未中童生时两人就在一位先生那读书。
他对林璋还是熟悉的，但对妹妹的终身大事更要当心。
尤其妹妹如今的性子，越发有母亲的风范，怕不是贤妻良母那一类，属于能站在男子身旁的。
他并不想妹妹成亲之后就困于后宅，若一定是那么个结果，舒明泽觉得，妹妹的想法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当然，那是放在最后才能去想的事儿。
妹妹那些大逆不道的想法也不知是从哪来的，总之如今家里人都还健在，她就该活得自在些。
先前因为赵思源一事，爹娘没少在背地里后悔。
给妹妹定了那么个玩意儿，耽误了这么多年，好在没等到成亲后才意识到，不然后悔都无用。
林瑞思索了一番，最终还是同意了舒明蓁的提议。
“那就先按舒姑娘说的办，暂且签下供应番椒的契书，说一个月后舒姑娘所说的成了真，那契书必定会改。”
舒明蓁也不含糊，直接应下了他的提议。
而后，她也没有过多磨叽，带着辣椒去了厨房，不多时，就带来了一份辣椒炒肉和一份擂椒皮蛋。
这两份都是最简单的，也没什么需要忌口的东西。
众人一尝，也觉得合适。
舒明蓁将菜谱写下，并承诺明日就可上她家取番椒。
她觉得自己还是得买辆牛车才方便，总让人上门取货虽然方便了她，但她隐隐担心陈氏他们会来坏事。
由于辣椒炒肉和擂椒皮蛋本身不难做，林瑞就给了十两银子意思意思。
若是舒明蓁的法子当真能挣钱，日后这十两银子就直接折在利钱里。
谈完后，舒明泽和舒明蓁一同去了南街牙行那边。
牙行那边什么都卖，大到房子租赁买卖，奴隶长工，小到鸡鸭牛羊全有。
舒明蓁想买牛，牙行是最好的选择。
她先前也来过牙行，只是那时就剩下一头老黄牛，实在是不合适。
舒明蓁这次倒是来着了，她刚一进门，牙行的小二就认出了她。
顺朝的牛金贵，无论是买还是卖都不多。
为了找到合适拉车的牛，舒明蓁来了两次。
如今大家买牛都是为了耕地，拉车都是暂时的额，想舒明蓁这般特地为了拉车买牛的唯独她一人。
“舒姑娘来了，今儿您可真是来着了，前两日牙行进了三头牛，就有您想要的！”
小二脸上堆满了笑，卖出去一头牛，他能拿到不少钱。
舒明蓁一听有自己想要的牛，立马跟着小二往牙行里走。
“小二哥，你先说说看，新来的三头牛是什么情况？”
“新来的这三头牛啊，一头是牛犊子，这肯定不合适您，还有两头都好，一头一岁多的公牛，还有一头是四岁的母牛，都合适。”
舒明蓁一听，确实都合适。
但牛到底怎么样，她还得亲眼看看才行。
她的异能虽然不是治愈系的，但多少还是能有所感知的。
牛的状况到底怎么样，她一看就知道。
舒明泽跟在舒明蓁身后，他是农家子，并非那等五谷不分之人，相牛虽然不精通，但多少还是能看出点名堂来。
妹妹想买牛，他可不能让妹妹被骗了。
一道上，小二把那两头牛夸得天花乱坠，好似天上有地下无似的。
舒明蓁听着他夸，面上不为所动。
不管他说得怎样好，还是要亲眼看到才能算。
当看到那两头牛的时候，舒明蓁就确信他也没太夸大。
那两头牛都不错，但母牛的性情跟温顺一点。
看完之后，舒明蓁和舒明泽商量了一番，舒明泽也是差不多的想法，最终兄妹俩还是拍板决定要那头母牛。
“舒姑娘，您眼光真好，这头母牛十四两银子！”
舒明泽没买过牛，但这个价格属实吓着他了。
怪不得村里一共才三头牛，乖乖，这可真不是一般人养得起的。
他知道这头牛的价格对妹妹来说不算什么，可想想还是觉得贵。
“十一两银子，你再把那边的板车送我。”
那板车和牛正合适，舒明蓁知道自家可以做，但有得送的东西拿回家也挺好。
板车不值什么钱，一般都是一百多文就行。
一听舒明蓁这报价，小二立马为难起来。
这个价格赚肯定是有的赚，可这个价格基本算是踩着底线的。
“舒姑娘，这真不合适，这价都保不了本！”
“这牛应该是十两银子左右，就算是搭上板车，你们牙行也还是有的赚。”
“哎哟，好姑娘你可别为难我了，这卖不了，这真卖不了，老板回头会辞了我的！”
小二一个劲卖惨，舒明蓁却始终一个态度。
“十一两，这个价你们牙行也不是没得挣。”
“真不合适，您多少加点，十三两，十三两再把板车搭给您，如何？”
舒明蓁摇头，“太贵了，十一两，就十一两！”
“这不行，舒姑娘，这价真不成，您看看我们这牛多好，您那个价真卖不了！”
“十三两也太贵了，你这牛应该也不好卖吧，牛这么贵，要卖出去可不容易，就按我说的，十一两得了！”
舒明蓁上次来看的那头老黄牛还在，没卖出去。
她说的也不单单是威胁小二，这牛确实不好卖，比那些奴隶还不好卖。
买得起牛的人家不少，可人家不需要牛啊！
需要牛的人家，一般又买不起，牙行常常来了牛，在这一年多卖不出去都是常事。
“舒姑娘，不是我不愿意，是您这开价太低了，我再给您降点，十二两，十二两如何，这是底价了，再低真卖不了了！”
舒明蓁装作犹豫，最终还是点了头。
十二两银子，也是她心里最初的预期。
这个价格搭上板车，确实是合适的了。
舒明蓁一手交钱，小二就直接把牛的契书给了她。
在顺朝，买卖牛都有契书，需在官府登记，比买个人都麻烦。
舒明蓁正准备离开时，那一双眼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一双眼，如鹰隼一般，锐利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