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明蓁学了好几日,别说跑起来,就连控制缰绳都有些勉强。
马始终不大听话,舒明蓁气得都想给它下药了。
舒明易很想骑着马在舒明蓁面前跑两遭,可那三日的纯素终究还是让他长了点脑子。
他很清楚自己现在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他要是当真跑到舒明蓁面前嘚瑟,等着他的可能又是吃斋的日子。
小鱼儿其实也有和舒明易一样的想法,但她比舒明易有眼色点。
况且,先前舒明易被整治的事儿才过去多久,她心里可还记着呢。
舒明蓁骑马是钟离修在教,他也头疼万分。
先前舒明蓁赶牛的时候,她就老是没有办法让牛听话,可实际上赶牛也不是件多么困难的事。
他没想到,骑马的时候还是这样。
钟离修当然也担心舒明蓁受伤,给她挑选的都是最为温顺的马匹,甚至都温顺得有些没脾气了。
性情太过温和的马匹,总是跑起来都比其它马要慢上一点。
至少,他是不喜欢性情过于温和的马匹。
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算是队伍里能挑出来的性情最为温和的马匹,遇上舒明蓁的时候也会显得暴躁不少。
舒明蓁每次骑马之前,都得先安抚许久。
刚开始学的时候,她几次都差点被甩下了马,他光是看着都觉得害怕。
分明从前自己训马时也有烈马,他那时也会面临可能被甩下马背的困境,可那时候他反倒是不怕的。
放在舒明蓁身上,他却觉得光是看着都忧心不已。
舒明蓁的身手没什么章法,但她反应速度很快,身法跟她的手段一样,让人看不透。
她的身法是多变的,总是直奔着人致命之处去,半点花里胡哨的动作都没有。
这样的身法,是生死关头磨练出来的习惯。
钟离修不知舒明蓁这身本事究竟是哪里来的,他只会为此觉得心疼。
他的明蓁,本该一切顺遂喜乐才是。
舒明蓁花了好几日,可算是能勉强和马相处,但依旧那马不怎么听话,慢慢走还成,若是跑起来,就会疯狂的想把背上的人颠下去。
他不放心舒明蓁骑马,哪怕舒明蓁已经算是会骑马了,每次他还是会陪在她身边。
尽管,那些马发狂的时候他没有任何办法。
他始终想不明白,平时很容易制止的马匹,为何在那时候会变得狂躁不已。
多数情况下,都是只能等着舒明蓁强行让马儿停下来。
舒明蓁其实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前世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这般让动物不愿意接触。
思来想去,她大概也知道怎么回事。
总归,还是自己异能带来的影响。
动物的直觉敏锐,对很多东西都会有所察觉。
她是危险的,那些动物都能敏锐察觉到。
就像最开始的时候,她养的那只赤狐同样会尝试攻击她。
反倒是竹叶青,一直都乖巧,或者说懒散得很。
都说物似主人型,她先前不觉得能有多像,直到她养了那条竹叶青之后。
那条竹叶青那惫懒的模样,跟她如出一辙。
她暂且是没法让那些马儿成为自己伙伴,像其他人操纵马匹那样让它们听话,但她起码还有能力强行控制。
骑马是目前最快的赶路方式,舒明蓁还是想尽快能彻底控制它们。
实在要是没法驯服那些马,找两匹好些的马下药也成。
只是她从来没在动物身上试过她那些药,每次药弄出来,都是直接用异能检查的。
她不确定需要多少药,药物是否需要调整才能起到预期的效果。
舒明蓁坐在马上看着容成蹊策马过来,心中有些微妙。
其他人骑马都好好的,偏偏到了她这就全是幺蛾子。
舒明蓁其实心里也有些不爽,也没人敢在她面前提起马的事。
就算是舒明易,也在舒明萱的‘说服’之下老实了很多。
舒家人早就早不知不觉中把舒明蓁当做了支柱,这次北上途中体现得尤为明显。
几乎一切都是舒明蓁安排的,她的安排也没有出过什么岔子。
除了舒明易自己先前没听话出了事儿以外,其他人都好好的。
就是一路上舟车劳顿,加之看到了太多人间炼狱般的场景,几乎都憔悴了很多。
这是无可避免的,至少比起舒明蓁先前预想的那些事不知好了多少。
容成蹊在接近两人时候,放慢了速度。
他慢慢靠近,眼底带着笑意,无不在显示着他的好心情。
容成蹊上前并没有立马问候,而是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钟离修。
至于舒明蓁,他则没有过多的把目光放在她身上,那样太过失礼。
舒明蓁并没管容成蹊,在他靠近的时候,她就打量过他了。
他好着呢,就算是不好,也用不上她来挂怀。
比起已经算是了解过的舒明蓁,舒明蓁更关心即将要见到的那父子二人。
她不曾接触过容惊羽和容盛,容盛的话,钟离修先前倒是接触过,他也跟她仔细说起过这位如今的靖安侯。
舒明蓁也有自己了解人的方法,先前了解过靖安侯。
容盛倒是没什么好说的,既谈不上什么端方君子,也不是什么阴险小人。
和多数人差不多,是个有情有义的寻常人。
倒是容惊羽,这人先前钟离修也没有真正接触过,他还在京城的时候,也是常年抱病,对于他的消息,实在是知之甚少。
对于未知,舒明蓁向来是比较谨慎的。
尽管,钟离修在意识到舒明蓁的想法之后,曾经数度安慰她,告诉她容惊羽其实也是个不错的人。
但舒明蓁始终还是更相信自己的感觉,在没见到容惊羽之前,她不想因为别人的只字片语而妄下结论。
“可算是来了,我等你们都快等疯了。”
“在路上耽搁了点时日,不过你也确实挺赶的。”
“不说这些了,今日你来,接风宴早就备下了,今晚不醉不归!”
舒明蓁在听到容成蹊提到不醉不归的时候,神色微微一顿。
若容成蹊和钟离修当真喝到了不醉不归,她觉得还是把钟离修交给下人照顾比较好。
钟离修醉后虽然也不会闹,但她真的很不喜欢浑身酒气之人。
异能给她带来的影响之一,就是让她拥有了更加敏锐的五感。
容成蹊驱马到了钟离修另外一侧,他是提前出来接人的,距离嘉临关还有一小段距离。
钟离修走在中间,一侧是舒明蓁,另一边是容成蹊。
他一边和容成蹊聊着如今嘉临关的情况,一边还要分神关注舒明蓁的状况。
说了一会儿,容成蹊想起当初自己和钟离修赛马之事,想和钟离修再来一场。
“谨之,试试看谁先到营地如何?”
钟离修有些心动,可他还是顾及舒明蓁,刚想拒绝,舒明蓁就替他应下了。
“试试吧,我不会有事的,我还不曾见过赛马。”
钟离修瞬间明白过来舒明蓁的意思,所谓不曾见过赛马,其实也不过是借口。
她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思,他也没拒绝舒明蓁的好意。
近些日子面对那些部下,他心中郁气也不少,跑马确实也能让人放松些。
钟离修粲然一笑,再度开口应下了容成蹊的话。
“也成,好些年不曾比过了,光是比试有些无趣,再加上点彩头如何?”
“你要什么?”
“就要那把落日,如何?”
容成蹊微微一愣,随后在钟离修腿上轻踹了一脚。
“好啊你,净惦记我的好东西,我把落日压上,你就把你现在这把刀压上如何?”
容成蹊知道钟离修如今带着的陌刀是舒明蓁送的,故意提出来就是为了臊他。
钟离修回了他一脚。
“少来,我压那把银月!”
“那就备好吧,驾!”
容成蹊先一步策马,钟离修立马追上。
舒明蓁看着他们俩远去,摇头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