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董允丽一脸嫌弃看着我:“多大的人了?动不动就叫家长?”
嘿?!我这个暴脾气!真以为抢走手机就没事了?旁边小卖铺的座机电话是摆设吗?!
我这拉开车门就要往外走,却听得边上董允丽近乎咆哮的喊了句:“我给钱行了吧?!”
“系好安全带!”我当即扶上方向盘,顺手挂了一档准备起步。
“……”董允丽瞪大了眼睛还没整明白到底发生了啥,那鼓动的腮帮子和瞪大了的小眼睛,活脱脱一只青蛙。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也不全是为了钱,眼瞅着这会儿才三点出头,我抓那只灵体别看在停尸房挺嚣张,实际上就是个小垃圾,大白天放出来不用打就得灰飞烟灭,要想让他去帮着查探,最少要等天黑,这还有好几个小时呢,我一个人开车回去倒也无趣不是?
就这么一路斗嘴,回到周家湾边不远处一个十字路口,我生怕打草惊蛇,没敢亮天就开车进村,只能把车子搁在路边磨蹭时间。
“现在这是干嘛?”董允丽有些看不懂我的操作,百无聊赖的掰扯着副驾上的化妆镜,时不时往脸上擦擦抹抹的,也不知道在搞些什么。
“等天黑!”
“等天黑?”
“刚在医院抓得那玩意儿,白天不能放出来干活。”我耸了耸肩膀,随口解释着。
“哦!”董允丽回过头继续掰扯化妆镜,却是忽的一拍大腿i:“所以,在医院的时候,我就是你用来钓鱼的诱饵呗?”
“额?”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这丫怎么还聪明起来了?
“好啊!我还在内疚不该咬你,现在看来合着是咬轻了!”董允丽当即炸了锅,张牙舞爪的就要往我身上扑。
也得亏有安全带拦着,不然就凭她手上那锋锐的指甲盖,估摸着我回头还得往H国跑一趟。
“行了,别闹!”我躲着她的指甲,把她生生按了回去,正准备忽悠几句把这事儿揭过,却是觉得手感似乎有些不对?
嘶!软软的?
“康文鼎!”董允丽的河东狮吼再次上线,我方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按错了地方。
“咳咳,这是个意外,你信吗?”我双手环抱在胸前,一时间也不敢反抗了,只能默默承受着她的撕扯。
“哆哆”
就在我不做所措的时候,敲窗声救了我一命。
“后生仔,你们注意点行吗?大白天的,成何体统?”一个扛着农具的大娘黑着脸说道。
“……”
好嘛,合着刚才打闹,车子摇晃的跟他娘在干啥一样。
经过这个插曲,董允丽似乎只顾着害臊了,倒也没再冲我发难,我也乐得享受这种别样的宁静。
半包烟下肚,时间也差不多到点,眼瞅着天色擦黑下来,我这才提醒了董允丽后,将那芥子袋里的色鬼放了出来。
“大师饶命啊!我知道错了!我死的冤枉,就是贪恋阳间美好,也没作恶啊!”
这厮一出来,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上了,那声音可谓是闻者动容见者落泪啊!
“停停停!少说这些没用的!”我赶紧打断了他的哭诉,就他这德行,在唠嗑下去,估计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游哺乳孩童的梗,都得给搬出来!
“是是是,大师您说,但有安排无所不从!”色鬼还挺有眼力劲儿,看出来我这是有些想法的。
“诺,边上的周家湾,里边有家人正在办丧事,你替我跑一趟看看!”我指了指不远处的村庄。
“妥!哪怕是骗,我也帮您把那死鬼骗过来!”色鬼回错了意,我话还没说完呢,就准备化作一缕黑烟往外跑。
“给我回来!”我赶紧掐着手印把它摁住,反手从他身上撕下来一缕残魄卷进符篆里,“别跟我耍小聪明,你的残魄在我手里,我要是想让你魂飞魄散,轻而易举,你懂吗?”
“懂!我也没想跑啊!”色鬼哭丧着脸,一副委屈巴巴的小媳妇儿模样。
“哼哼,想没想跑,你自己心里清楚!”我翻了个白眼,正所谓是恩威并施嘛,打了一巴掌,不得给个甜枣?
“你放心,我不白使唤你,回头等你下去进了赏罚司,我还能帮你说说话,赦免罪孽你是想多了,但是少判几年还是能做到的!”
“多谢大师!”色鬼对这些也不懂,它哪知道赏罚司判处,动辄几百年起步,就算少上几年也不过弹指一挥间而已。
“行了,说正事!”我摆了摆手正色道:“那家人有些问题,让你去不是为了拘魂,我的身份敏感,而且已经去过,再去容易打草惊蛇,你是灵体隐蔽性高,去了那家啥事儿不用干,就看看主持丧礼的那人有没有藏着什么东西!”
“妥!您就看好吧!”色鬼眼前一亮,这活儿对他而言简直是洒洒水!
等它化作一缕黑烟消散,我这才重新点了根烟,剩下的就只是等待了!
“就这样完事了?”董允丽似乎不太放心,摇下车窗往外看了看:“你不怕他跑路不回来?”
我举起手里卷了色鬼残魄的符篆:“有这东西在手,他能跑哪儿去?”
“啧啧,可怜的孩子!”董允丽不禁为那色鬼悲哀起来。
“嗯,你口中的可怜孩子,几个小时前,差点把你那啥了!”我顺嘴就给说了出来,话已出口就知道自己提了不该提的。
“嘿?你还有脸说这事儿?康文鼎,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是个这种人呢?”董允丽果然又上了头,旧事重提那是双倍赌气啊。
“得得得,这事儿过去了就翻篇不提,大不了等会儿我带你开开眼长长见识!”我赶紧许下空头支票,下午那会儿闹腾一下还算是调节氛围,这会儿忙正事呢,任由她闹腾下去,天晓得会不会节外生枝。
就在我俩斗嘴的功夫,半个多小时转瞬即逝。
“呼……”一阵阴风袭过,我当即丢掉烧了一半的烟头,那家伙回来了!
“交代你的事儿办的咋样?”我冷眼打量着魂体微弱了些许的色鬼,心中升起一抹不祥的预感。
“大师,您可要替我做主啊!”
果不其然,我这话音还没落下呢,那色鬼就开始叫冤起来。
“哼哼,果然是你!白天我就看你不对劲儿!”
我刚想细问一二,就听得车外风声呼啸,一个阴冷的尖嗓门儿在窗外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