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给了我力量,也给了我希望!这样我才能撑到现在,至少还是个人样子!可我要是走了,茜茜呢?”
“你说,就我这种状态,要是给了她一点点可能的希望,随之而来的岂不就是更大的悲伤和绝望?”
“我不能这么自私,我的理智,不允许我这么自私!”
说到这儿,诚哥无声的哽咽着,两行清泪顺着眼眶落下,月光下晶莹剔透……
一时间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劝慰他,只能呢喃良久问出心中所惑:“那个,诚哥,不是我揭你伤疤啊,我就是好奇,为啥你总是说自己活不久了呢?我看你面色没有异样,身体状况看起来也挺健康的啊?”
诚哥听闻这话,只是咧嘴惨笑了一番并未作答:“知道结果不就够了吗?过程重要吗?”
说完这个,也不等我细细琢磨,就甩头擦干了眼泪:“你说那个郊区的工厂,知道教育提位置吗?咱们现在就过去,要是能提前进去藏好,说不定能有意外收获呢?”
见诚哥如此,我也只好收起了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测,耸了耸肩膀就朝着停车场走去。
周栾云坐在车里都快要睡着了,见我和诚哥过来,当即搓了搓脸给自己提神:“好家伙,你们可算来了!我还寻思今晚计划取消了呢!”
“取消?你问问诚哥答不答应!”我耸了耸肩膀钻进驾驶位,见诚哥下意识要拉开副驾车门,赶紧开口阻拦:“诚哥,你去后排!让向导坐副驾!”
“向导?”诚哥一脸愕然,扭头看了看丝毫没有换位置意思的周栾云,又看了看空空如也的身后:“哪来的向导?”
“老苏,出来见见咱们的苦主,他欠你的香火要是给赖了,回头你就自个儿去找他讨要!”我如此说着,老苏飘然出现,挥手在诚哥眼前一抹,他就得以看到了。
“妈耶!”诚哥被突兀出现在车里的老苏吓了一跳,下意识要站起身来,脑袋却是狠狠撞在车顶。
也得亏我这车子是程子峰打国外弄来的进口货,车顶的钢板下还包裹着一层厚厚的牛皮和海绵,这才没给他脑门上干出包来。
“就是老苏刚才附在吴茜茜身上,才保住了她的脑组织和全身神经网络!”我扭头瞟了一眼没见识的诚哥,将老苏的功绩一一道来。
听完我的话,诚哥再看老苏的眼神就变了模样。
“老哥,大恩不言谢,虽然之前老康是开玩笑的,但是我懂你们的路数,你放心我答应的东西一样不少,回头保准给你置办整齐了!”
听完诚哥这话,我和周栾云愣了一下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你还当真了啊?”周栾云笑的那叫一个前仰后合,困意也是全然消散殆尽:“诚哥,你要是真想谢谢老苏,就给他弄个电视机弄点岛国动作片的碟片来,或者哪天你带他去逛逛红灯区,都比康哥说的香烛表纸实在!”
“对对对!知我者,小周也!”老苏也是频频点头,对周栾云的话表示认同,顺带着眼睛里都开始冒出幽幽狼光。就差在链上写着色中饿鬼四个字了!
“滚犊子!你们一老一少俩不正经玩意儿!”我气的直翻白眼,这俩货可真是不给我长脸!
看着诚哥一脸纠结,似乎分不清谁说的是玩笑话,我不由得又叹了口气:“虽然我不认同,但是他俩说的的确有道理,香烛表纸这玩意儿,得是死了之后去了冥府下边才有用,眼下老苏就没去下边报道,你就算烧了他也收不到!”
说完这话,我生怕周栾云那大嘴巴子又扯出什么金句来,赶紧朝老苏使了个眼色:“行了,玩笑到此为止,老苏你赶紧指路,咱们先把正事儿忙完再说其他!”
老苏点了点头,飘忽着来到副驾位置,按着从兜帽男哪儿听到的路线,开始有模有样的指引着我道路口拐弯。
就这么的,我们开车出了城区一路向北。
一开始还有沥青路面可走,走着走着就变成了水泥道,到最后那水泥道干脆也变得破破烂烂,一看就是年久失修导致的。
“好家伙,这路面拿来演鬼片都不用修饰的!”周栾云看着车灯下坑坑洼洼,还杂草丛生的水泥路面更是连连咋舌。
“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知道老苏说的那个工厂了!”相比较周栾云的满嘴跑火车,诚哥多少还是有点儿正形。
“你知道啊?说说看!”我当即来了兴趣,反正距离后半夜还有半个多小时,老苏也说快到了,路面这么差还是减速慢行的好。
“说起来还是我刚从警校出来的事儿了!”诚哥目光中带上了几分追忆和唏嘘,更是彻底打开了话匣子。
“当时我也只是听说,这厂房的老板据说是第一批抓住了改革红利富起来的人,一开始就是个家庭式的小作坊,靠着多少懂点儿化学知识,弄合成化肥在村镇上混出了名头,然后开公司办厂房,注册商标专利拿融资,甚至还有传闻说他将会是当年第一批上市公司之一!”
“但是你别看这老板混的越发红火,可当年这厂子和公司就算再魔都,也很少有人知晓,我也是因为那老板的儿子报考了警校,平日里跟那几个老师联系的时候,从他们口里得知的!”
说到这儿,诚哥的语气变得奇怪起来,我总觉得有些酸乎乎的。
“你说这人呐也真是奇怪,我们这些穷人家的孩子,当兵也好,考警校军校也罢,那都是图个吃喝不愁,不给家里增加负担,还能往家里拿钱贴补!”
“可是他呢?放着一个日进斗金的家族生意不管不顾,反倒一门心思要匡扶正义为民除害,哭着闹着非要去警校,那几个老师说起这事儿,无一不是拍腿兴叹,说是入学第一天,这孩子他爹亲自送他到学校门口,临进门的时候,五十多岁的老头儿,蹲在门口嚎啕大哭……”
“至于么?不就是考警校么?又不是生离死别的!”周栾云插了句嘴,却是引来诚哥的白眼。
“别打断我啊!你接着往下听不就知道为什么了?”诚哥说完这话,也没管周栾云如何撇嘴了,自顾自往下说道:“后来这事儿我也没关注,大概一年多吧,临过年的时候我寻思去几个老师家里坐坐,吃饭的时候不经意间提到这事儿,几个老师借着酒意就跟我说了下面的这个故事!”
“故事?”我心生疑惑,按说牵扯到警务体系,那应该算案子了吧?怎么能说是故事这种不严谨的词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