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我也没多做解释,武先生被他妻子娇嗔着拽去了楼上,想来已经明白了个中意味。
江小姐也是朝我翻了个白眼,然后摇头晃脑的检查了一遍准备事宜,便是开始了葬礼仪式。
毕竟只是为了走个过场,所以寻常葬礼理应到场的亲朋好友,这儿全都一应免去,只有我坐在边上看江小姐唱着独角戏。
饶是独角戏,江小姐也没有半点儿松懈,她是个冰雪聪明的女人,期满天道这种事儿可不是谁都有资格亲历的。
对于她自己来说,亦或者对于江家来说,有我背着因果,这事儿若是不成并没有太大影响。
可要是成了呢?
日后说起来往昔战绩,曾帮着武先生期满天道,唱了一出移花接木之壮举,岂不是为业务能力涨分不少?
就这么的,江小姐一丝不苟近乎是标准教条一样,将每个步骤都细微入至可谓精益求精。
我坐在边上,听着那似戏腔,又如吟唱的声调,不知不觉竟也是心生悲戚,可见这传统技艺对人们心智的感染力有多么变态。
摇了摇头,将这些影响尽数抛出脑外,楼上这时灯光熄灭,隐约能听闻男人的喘息和……
如此这般,江小姐表情有些不太自然,虽很快遮掩过去,我还是从声音的顿挫感知一二。
笑了笑没有多言,我抬手掐诀就在院子中央打开了鬼门通道。
漆黑如墨的另一边阴森森散发寒气,江小姐站在台上是看的真切。
“别磨蹭,赶紧跟我下去!”我看了一眼边上对鬼门颇有些惧意的俩小家伙,不由分说揪着他们的脖子领就钻进鬼门。
入这冥府也不是头一遭了,轻车熟路找到牛头当路引,再加上我这正儿八经的冥差身份,一路畅通来到奈何桥上。
孟婆千百年如一日,给桥上过路阴魂散发孟婆汤,见着牛头带我前来也有些许错愕。
“是小牛啊?怎么有时间来老身这儿晃荡了?”孟婆将分发孟婆汤的事宜交给边上小徒弟,便是笑吟吟朝我俩迎了上来。
牛头对孟婆很是恭敬,没敢说明我要做之事,只是说带我来讨要两碗孟婆汤。
“哦?”孟婆拉长了音调,目光带着些许深意落在我身后两个小鬼身上,良久不语嘴角却是微微翘起。
“这两个小东西,倒是生得一份好机缘!”
听闻孟婆这似呢喃,却又似警告的轻语,我心里不禁警钟长鸣!
这老婆子貌似看出了我要做什么啊?
只不过,她为何没有点破?
按说孟婆作为正儿八经的阴神,对于我这种逾越之举理应痛恨才对。
难道说,是因为牛头带着我前来的缘故?
也不对啊!
按着我对冥府的了解,牛头身死道消进入冥府任职的时候,孟婆怕是已经在冥府熬汤数千年了!
如此资历和辈分,在她眼中牛头可不就是个小牛犊子么?
你见过那个正经人,会对小牛犊子多上心的?
“愣着干嘛?这汤,你要还是不要了?”
我愣神思索的档口,孟婆却是颤颤巍巍端着两碗淡汤走了出来。
“晚辈谢过孟婆!”我赶紧鞠了一躬,然后接过那两碗孟婆汤,甚至都没仔细查看这传说中能洗涤记忆,乃至魂魄身上一切非本源力量印记的孟婆汤,就匆匆丢给身后两个小鬼。
这俩小鬼不知道碗中装着的是啥,但是这汤水似乎对魂魄有一种天生的诱惑。
他俩是一点儿没迟疑,端起碗咕嘟咕嘟便是将汤水一饮而尽!
至此,二人身上怨气尽数溢出后汇入桥下冥水,眼睛里本属于孩童的灵动也全部消散,只剩下懵懂和一丝呆滞。
“汤汁可洗涤一切非本源印记,可这双魂同归,凡人的身躯能架得住?”
我见大事已成,正准备带着俩懵懂的新魂返阳,耳朵里却忽然传来孟婆的传音!
“咯噔!”
我心中大震,她果然看出了我要干嘛!
只是,双魂同归又做何解?
我有心回头问问,耳边那声音确实再次响起。
“莫回头,天机被蒙蔽一时半刻,你切回去,将此物交付那凡人吞服,而后双魂归位即可移花接木,免了这新魂在轮回路上走一遭的负累!”
言罢,我只觉得口袋里多了个什么东西,眼前一阵恍惚连鬼门都没打开呢,自个儿和身边俩新魂就回到了武先生家的小院之中!
而这般返程落在葬礼事宜已毕,正坐在藤椅上好奇等候的江小姐眼里。
可谓是幽光一闪,源于冥府的庞巨威压乍现,没等她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被压倒在地,连同刚才坐着的藤椅,也是化作粉末四散飘扬。
再看我拽着两个新魂出现,她的眼睛里当即多出一抹骇然!
“你居然真的做到了!”江小姐震惊之际,甚至忘了自个儿还趴在地上呢,昂头说话的功夫,领口可谓是春光无限好。
我自然知道孟婆送我上来的神威迥异,太多事情不好言说,只能当做不知道:“这有何难?倒是江小姐,你这姿势,是葬礼仪式需要?”
“啊?”江小姐听闻这话方才反应过来,赶紧从地上爬起身来,然后看了眼身后地上的藤椅粉末,表情多了几分忌惮:“没有没有,就是,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哦,这样啊?”我点了点头没戳破这层窗户纸,正所谓是狐假虎威,让着小妮子误会点什么,以后有事儿找到她,还能不答应?
如此寻思着,我也没跟她多搭茬,双手负于身后一副高人做派上了楼去。
要说这武先生也真听话,我下去上来这一趟少说得有半个小时,屋里还有咯吱咯吱的声音传响,我寻思打扰人家这种事儿不太地道,万一给武先生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往后日子里不能人伦,岂不是可怜了那韵味十足的大姐?
便是瞄了一眼无意识在二楼区域游荡的两个新魂,索性坐在二楼客厅点了根烟慢慢等候。
等我一根烟燃半,屋里吱吖声停歇下来。
然后便是听到武先生略带几分痛苦的粗喘:“累死我了,那康先生也真是的,怎么不说个具体时间啊?这都七回了,别等会儿他没回来,我先嗝屁了!”
昂?
听到这话我不禁哑然,整了半天是靠数量硬撑着呢?我还当是这武先生天赋异禀在这方面有傲人之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