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没响几声，董凌耀那边就接通了。
“你要办的事儿完活儿了？”
“没呢，遇到了点麻烦！”事儿有些复杂，我也就没在电话里详细解释：“你的律师没回去呢吧？我想借来用用！”
“嗨！这事儿你就给我打电话啊？别忘了，你现在也挂着职位呢，自个儿找公司要法务的电话不就完了！”董凌耀轻笑了一声，似乎对我为了这么点儿破事儿找他，颇为不满。
“找你不是更直接点嘛？”我耸了耸肩膀，虽然我知道直接找法务的确可以，但问题是我怕麻烦啊。
“行吧，我给那边打电话，让他拐回去，你现在在哪儿？让他去找你！”董凌耀倒是干脆，看起来丝毫不担心那位律师撂挑子不干。
“找我就不用了，我正在赶往分局的路上，你让他在分局门口等着！”我说完后，那头儿董凌耀答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一路上没敢开太快，估计也就是半个小时的时间，我赶到分局门口。
没等我把车停稳，一个西装革履带着厚边框眼镜的男人就凑了过来。
“您好，请问是康文鼎，康先生嘛？”
男人彬彬有礼的开口问道。
“昂对，是我！你就是董家的律师吧？”我笑着点了点头。
“啊，这个嘛，准确讲，我是受雇于董氏地产公司法务部门的法务代表，你可以说我是董氏地产的律师，但是不能说我是董家的律师！”
律师说到这儿微微一顿，抬手扶了扶眼镜：“因为，董氏地产在法律意义上，并不能完全代表董家！”
“嗯，你已经向我证明了自己的专业，现在跟我进去保释三个人，问题不大吧？”我赶紧摆手打断了他的长片阔论。
我觉着要是不加以制止，这家伙能用半个小时来给我科普，从法律角度出发，董氏地产，董凌耀，以及董家之间的互相关联。
“嗯，那么在进去之前，我想要知道您说的那三个人，究竟是因为什么被抓进去的，您应该很清楚，我是律师，不是神仙！”这位中年律师儒雅的笑了笑，“在法律条文可以定义的范围内，我非常确信能够给您提供帮助，但是那三个人触犯了无法辩解的罪行，请恕我无能为力！”
“放心，事儿不大，就是打架斗殴那么点儿破事儿，其实不用你进去，也就还剩下十几个小时的羁押期，只不过，嗯，我想从他们口中知道一些事儿，你懂我的意思吗？”我耸了耸肩膀，轻描淡写的解释了一遍。
“哦！我想我懂了！”律师当即轻笑，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告诉我他们三个人的名字，我想半个小时后，您可以请他们去对面的咖啡厅喝一杯蓝山！”
嗯，不愧是董家的御用律师，这专业素养真不是盖的！
我轻笑着将那三个人的信息说了一遍，虽然不知道名字，但是眼前这位大律师表示并不重要。
眼瞅着他昂首阔步走了进去，我看了一眼边上对分局大院明显有所畏惧的老苏头儿，不由得好奇问道：“什么情况你这是？”
“气场压制，毕竟是衙门口，多多少少带着国运呢！”老苏头儿还没开口，边上那个女人倒是轻笑着解释了一句。
我点了点头，将车子开远了点停好，一根烟抽出还没等我点着呢，那女人好奇的开口问道：“刚才那个男人，是讼师吗？”
“松狮？”我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说的大概是讼棍，就是古代的律师，你可以理解为在衙门口跟师爷对着干的那个！”老苏头儿毕竟年岁大些，听出了那女人口中所指。
“啊？好像是差不多吧？”我埋头思索，还真是如此。
“看来，饶是树百年后，也不过尔尔罢了！”女人不屑的撇嘴冷道。
“嘿？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一拍大腿，干脆转过身来直勾勾看着她说道：“那你跟我说说，你还活着的时候，饶是京城的百姓，日常生活一年可曾能吃上一顿荤腥？”
“荤腥？”女人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你是说吃肉啊？永乐年间那可是盛世！你居然怀疑我们那会儿的百姓吃不上肉？”
“喂喂喂！我指的是寻常百姓！可不是你们这些个文官将军的府人！”我翻了个白眼，开什么玩笑？真当我不知道永乐诸年是怎么个光景？
套用野史记载，永乐年间太子爷的那句话，明朝那些个年头，完全是年年难过年年过，财政赤字可谓是尾大不掉，民间税收参差不齐，贪官污吏是各种克扣民脂！
“那，那也不至于一年到头吃不了一顿吧？”女人有些哑然，也不知道是从未了解过，还是不愿意直面现实。
“好，那我告诉你现在的百姓生活日常！”我冷笑着看她，也懒得逼问而是直接开口道：“饶是眼下，寻常百姓家里一个月来吃上三五顿荤菜不成压力，稍微富裕点儿的，顿顿有肉也不夸张！”
“怎么可能！”女人当即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那你觉得我是个什么身份？”我抱着膀子冷笑连连。
“你？看你拥有这等坐骑，进出衙门口稀松平常，恐怕身份不低吧？”女人黛眉微蹙，细细思索了一番后开口说道。
“哈哈！你还真看错了！”我下意识掏出身份证来，却是忽然想起给她看也时白搭：“我就是一寻常百姓，真要说哪儿不一样，无非是做了点小买卖，会一些阴阳玄术仅此而已！”
“做买卖？经商嘛？”女人追问。
“嗯，用你们古时候的话说，就是商贾了！”我点头承认。
“不可能！商贾之流，怎么会……”女人话还没说完，倒是那大律师带着三人从分局门口走了出来。
远远看到那三人出门，女人当即就要往外冲去。
“不要命了？别忘了这儿是什么地方！”老苏头儿急忙把她拦住。
“行了，车里老实待着，关于现在的情况，回头让老苏头儿慢慢给你科普！”我摇了摇头，没兴趣继续跟她掰扯，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康先生，幸不辱命！这三个人保出来了，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想我也该下班回家了！”律师还是那副笑眯眯的儒雅模样，大老远就朝我笑着说道。
“好的，劳烦你了！”我也是笑着回礼，等他开车离开后，这才朝那三人使了个眼色：“人多眼杂，咱们对面咖啡厅说话！”
那三人倒也机智，彼此对视一眼，默不作声的跟在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