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前后脚出门,虽然那阴灵飘得挺快,我还是勉强能够看着方向,一路紧随大概半个多小时,这家伙穿过一片胡同来到一条约莫十几米宽的河边。
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凑近了查看,那家伙竟然纵身一跳没入河中没了踪影。
眼瞅着那玩意儿消失不见了,我几个健步冲到河边往下看,水流不算湍急,河面也不宽隐约能看到对面河堤边上还有一条碎石子铺成的路面。
顺着河道往两边看了看,我发现不远处有个石头牌子,不由得走到跟前掏出打火机照亮,仔细查看牌子上的碑文。
“阴阳河?”我看清楚上边的字迹后不由得愣住了,哪能想到一条河竟然叫做阴阳河的?
要知道咱们国人起地名是很有讲究的,一个地方的名字里基本上就能看出个大概,而眼前的阴阳河,莫非真能通阴阳?
我站在河边满脸沉思的时候,眼睛的余光就看着河对面有个什么东西在缓缓移动。
压下心中对这阴阳河的好奇,我抬头朝对面定睛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儿没让我惊呼出声!
只见那缓缓移动的物体竟然是个人!而且还是个赤果果的女人!
只不过,这女人走路的样子很奇怪,四肢很机械的左右摆动,低垂着脑袋走路摇摇摆摆的。
“别往前走了,危险!”我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眼瞅着她继续往前就要掉进河里,虽然大半夜一个女人这样赤果果跑出来散步有些违背常理,但我也不能坐视不管吧?
我这话刚一出口,那女人非但没有停下脚步,反倒跟急着投胎似的,双腿挪动的更快了,站在我的角度看过去,那分明就是急吼吼要投河自尽啊!
这尼玛!我暗骂了一声,踩着七星步助跑一段踏着河堤猛然跃起,身体在空中翻滚一周勉强挂着对面河堤落下。
借助向前冲的惯性,我顺手就扯着那女人的胳膊翻滚到了河堤下边的石子路上。
按理说这么一摔,再冲动的人也该冷静下来了,可被我拽下来的女人并没有,她胡乱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身来,然后一步三晃的再次冲向河边。
“我去!”我一声惊呼,这下看清楚了,那女人身后附着着一层很淡很淡的白影,整了半天是尼玛阴灵作祟啊!
而且,这阴灵等级是相当的低,属于那种稍微阳气重点的普通人,都能一嗓子给吓退的存在!
整明白了问题的本质,事情就好解决了,我甚至都懒得起身去拽她了,反手就掏出一张符篆朝着她扔了过去。
符篆刚一接触到她的后背,白色虚影就如遭雷击般发出一声惨叫,然后化作一缕黑烟消散殆尽。
没有了阴灵作祟,那女人晃晃悠悠一头栽倒,也得亏河堤跟石子路面之间还有几行长青绿化,不然这要是一头摔在河堤上,少说也得落个脑震荡的下场。
“不对啊!这人是救下来了,麻烦反倒是更大了哎!”我一拍脑袋,忽然想起这周围可谓是黑灯瞎火,而且别看修着石子路,实际上我一路尾随那阴灵至此,连个人毛都没见着!
这好端端的,一个赤果果女人躺在河堤上,我跟人说她要跳河我给救下了,估计也没几个人愿意信我吧?
可要是把她扔在河边不管不顾了,也不是个事儿!
毕竟她现在身上被阴煞侵袭,要是再这么光着仍外边冻上一晚,估计不用到明天天亮,就得化作阴灵跟河里那些玩意儿同流合污!
思来想去,我也只能硬着头皮掏出手机报警处理,等片警赶到,我一通好说歹说,加上俩片警似乎认得那个女人,这才没有对我加以怀疑。
“小伙子,你留个联系方式,我们把她送去医院,要是还有什么情况,我们再找你了解!”片警很客气的说完这话,记下了我的手机号后,头也不回的架着那女人离开了。
我看着那俩片警轻车熟路的模样,心里不由得升起几分荒诞,莫非眼前这位是习惯性跳河?
可是不对啊!这地方平日里晚上应该没啥人,难道她运气就这么好,每次被阴灵裹挟着前来跳河,都能碰到好心人被救下?
我这边迷迷糊糊的一路小跑回到店里,就看着王雅萍跟小陈大眼瞪小眼,桌上摆着刚才那位“顾客”留下的金戒指。
而此时再看那金戒指,原本沉甸甸黄灿灿的贵重物件儿,竟然变成了跟路边石头没啥两样的鹅卵石!
“康哥,你要相信我啊,刚才给你看过之后,我就没离开店铺,萍姐下来的时候我从兜里掏出来,它就变成这样了!”小陈紧张兮兮的看着我,生怕我觉得黄金戒指被他贪墨了。
说实话,这结果其实我早就有所预料,毕竟一个阴灵你让他上哪儿给你编出黄金来?可不就是鬼遮眼之类的障眼法么!
“这事儿不赖你,刚才那人根本就不是活人!”我摆了摆手,拿起桌上的鹅卵石细看了几眼,可不就是刚才河边石子路上铺满了的那种么?
“啊?”小陈本以为还要反复解释一波,没成想我直接开口丢出这么一句来:“不是活人?不能吧!我看他跟活人没两样啊!”
“那会儿灯光暗,那阴灵也没存心害你,加上你自己急着开单才没注意到吧!”我耸了耸肩膀,一副习以为然的语气看向王雅萍调侃:“这附近有条河,刚才那位就是咱们得新邻居,还别说刚开业就来捧场,挺给面子的!”
“你啊!”王雅萍哭笑不得,翻了个白眼安慰小陈道:“小陈,你也别多想,这事儿不能怪你的!不就是两根山参么,和你的安全相比较,这点儿损失可以忽略不计!”
“谢谢康哥,萍姐!”小陈满脸感激。
“先别急着谢我,你跟我老实说,你是不是从小就能看到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我板着脸严肃的问道。
“也不是从小就能看到!”小陈很坦然的承认了,大大方方的讲起了小时候的一桩怪事。
用小陈自己的话说,那是他上小学三年级的冬天。
那个时候,小陈的父母还没有发家,他是跟着乡下爷爷奶奶生活。
有一天,因为上课调皮,跟后桌的同学嬉闹被老师惩罚放学拖堂抄校规,能回家的时候就已经到七八点钟了。
回家的路上,他就觉得不太正常,原本十几分钟就走到村口的路程,走了怎么说也有个把小时了,偏偏眼前黑黢黢一片,田埂上的羊肠小道越发漫长。
就在他着急的想哭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二八大杠自行车的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