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我跟王雅萍就起了床，胖子这个点儿还没来，索性在收银台给他留了个字条，我跟王雅萍就一起出了门。
虽然王雅萍跟王家决裂的事儿，在鹤阳市那几个家族圈子里已经家喻户晓，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有她一路刷脸我们很顺利的见到了公交车公司的负责人。
这年头广告投放还没有后世那么无节操，价格方面自然也是实惠很多，再加上公交车公司本就没太多盈利，有人上门谈合作，态度倒是很热切。
一番洽谈下来，关于广告投放的事儿也就敲定了下来，全线投放浪费资金，所以王雅萍特意挑选了经过繁华路段的几条公交线路，这些路段附近不管是逛街的还是原住户，都是家境殷实的主儿，这也算是最初步的客户群体筛选了。
至于说出租车公司那边就有些难搞了，因为这个时候的出租车公司还都是公私合营的状态，再加上出租车的盈利远超公交车，人家手里不缺钱，自然也就看不上你这仨核桃俩枣，最后好说歹说，人愣是一口咬定要回去开个会商讨商讨，说什么这事儿不是一个人能够决定的，出租车公司是属于集体的，不能搞个人主义思想。
这属实把我恶心到了，他娘的这帮人吃拿卡要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公司是属于集体的呢？这会儿倒是嘴上冠冕堂皇，搞得跟个人一样了……
无奈归无奈，这个结果其实昨晚我和王雅萍也有考虑到，只能说有些失望，谈不上懊恼。
只是等我俩回到店里的时候，程大少竟然也在，正坐在柜台边上，跟胖子在那儿斗鸡眼呢，我估摸着也得亏是在店里，胖子碍于生意不好爆发，这要是在外头碰到了，早他么掐起来了！
“老康，你可算回来了，这货来了有俩小时了！跟牛皮糖似的，怎么都赶不走！”胖子见我和王雅萍回来了，当即哭丧着脸开口说道。
我笑着摆了摆手让胖子忙自个儿的去，这才转身看向程大少，还没等我说话呢，他眉心的几缕黑气就引起了我的关注。
这黑气和寻常的阴煞有些不同，附着在程大少的眉心处凝而不散，隐约之中还能看到些许血光流转？莫非这就是传说中血光之灾的前兆？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程大少被我考究的目光盯得发毛，站起身来往后退了两步，警惕的问道。
“昨天晚上你都干嘛了？”我阴沉着脸开口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昨天从川湘楼出来的时候，这货的眉心还没有这抹凝而不散的血煞！
“我昨晚干嘛了，还得跟你汇报一下呗？你是我爹啊？”程大少当即不爽，撇嘴冷嘲热讽道：“到是你这生意，我看要黄啊？我进来俩小时了，这胖子嘴皮磨破都没成单，这么下去你干脆直接关店得了，也省得别人费心费力针对你！”
“孙仔，你再说一句试试？！”忍了一上午的胖子，终是爆发了，也不知道从哪儿拎出来个挖山货的小药铲，气势汹汹的从收银台后边走了出来。
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儿，今个的程大少也格外冲动，见胖子拎着雪亮的药铲出来，没有丝毫退避反倒是低着头，把后脑勺送了上去。
“来来来，你照这儿拍！今儿你要是把我开了瓢，我还敬你是条汉子！”
嘴上如此叫嚣的同时，程大少还抬手去拉扯胖子拎药铲的胳膊，瞅那意思跟街上撕逼的混混也没啥区别啊？
“他受啥刺激了？好端端的人，怎么还就疯了呢？”王雅萍也发现了不对劲儿，程大少虽然顽劣纨绔，却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一点脸皮都不要，学着地痞流氓逞凶斗狠啊？
“唉，都说了有血光之灾，这孩子不信你说我啥办法？”我摊开手刚准备摇头兴叹，就见胖子忽的抬起胳膊，受不了程大少的蹿捣，高高扬起那雪亮的药铲，眼瞅着铲子落下程大少的脑壳就得开裂，我急忙踩着七星步越过王雅萍，抬手卡住胖子的肘弯，这才算险之又险避开一劫。
“你们俩够了啊！想打架去外边，在店里拉拉扯扯成什么样子？还做不做生意了？”王雅萍也是受不了这俩人胡闹，当即冷着脸喝到。
听到王雅萍这冷清的喝令，程大少眉宇间多了几分清明，晃了晃脑袋似乎也在疑惑，自己今儿是怎么了，搞得跟吃了火药似的，一点就着呢？
“程大少爷，我跟你说了，你身上有血煞之气，不出意外的话最近定有灾祸！”我好心再次提醒，这回程大少没有反驳，而是黑着脸和胖子互瞪。
良久，胖子先是给了个台阶转身回到收银台内侧，程大少这才跟斗赢了的公鸡一样，仰首冷哼了一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出来说吧！”
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交代胖子好生看店，这才带着王雅萍，跟在程大少身后来到不远处一家茶楼。
要不怎么说有钱人家讲究多呢，跟家里差不多味道的茶水，非得坐在茶盘边上，用小茶壶一点一点冲泡，茶杯也小得可怜，指望这玩意儿解渴，估计早渴死个龟儿了！
“昨晚我回了趟家，本来想问问老头子梁慧洋的事儿，可说来也怪了，我这刚把车停稳，一阵风吹倒了三楼的藤架，要不是我闪得快，估计这会儿在医院躺着了！从哪往后一直到现在，各种倒霉事儿接连发生……”程大少坐下后，一边装模作样的冲泡茗茶，一边开口说道。
“所以，你相信我说的话了？”我接过程大少递过来的茶盏，抿了一口砸了咂嘴，说实话真没品出来啥味儿，只觉得淡淡唧唧的，还不如排骨汤好喝。
“不能说全信，但也不能说一点都不信，从昨晚到现在，这事儿忒邪乎了，我早上出门都能踩着右脚鞋带，摔倒的地方还恰好有个三棱石碴！这事儿说出去谁信啊？”程大少面色满是阴霾，他是真被吓到了，早上摔得那一下要不是自己反应快，三棱石碴可就直接刺中左眼了！
我虽不知其中细节，但是这货眉心的血煞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也是故作高深的笑了笑，气质这一块拿捏的非常到位。
“你笑什么？很好笑嘛？”程大少是真有些沉不住气了，今个儿不把这事儿弄清楚，他心里是不安稳！
“你先告诉我，背后针对我的到底是哪尊大神！然后你的事儿我保证帮你解决如何？”我放下茶盏，歪头看了一眼王雅萍，见她正若有所思的转动眼眸，看样子是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