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有用吗？反正打不过你，要杀要剐随便喽！”小鬼摆出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样，搞得我有些哭笑不得。
“我不会杀你，还会送你去冥府轮回投胎，不过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儿如何？”我懒得跟着小家伙费口舌，干脆直接单刀直入。
“你想让我帮你出老千？”这小鬼机灵得很，当即猜出我的想法。
“怎么样，你的老本行，这个交易对你来说很划算吧？”
“成交！”小鬼咧嘴一笑，“早就看那孙子不顺眼了！刚开始还好，现在胃口越来越大，还克扣给我的供奉，要不是没地方可去，我早就不伺候了！”
既然跟着小鬼达成了协议，我也就乐滋滋的从厕所出来重新上了牌桌。
“大小点的规矩，你都懂吧？”黄凯见我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不由得满脸冷笑。
“不就是三枚筛子加起来，谁的点儿大谁赢么！”我翻了个白眼，这种最没有技术含量的规矩，也好意思拿出来叨叨？
“成，一次多少，你自个儿说个数！”黄凯抓起桌上的三枚筛子丢进摇杯，举起手来随便晃动了几下就按在桌上，那动作可谓是敷衍至极。
“咱们干脆来大点儿，一次十万，十八点加个零，你敢嘛？”我不敢保证这个黄凯发现小鬼不帮他，还肯跟我玩下去，索性激一激他来个一锤定音。
“十万？十八点还尼玛加零？”黄凯愣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你能拿出来这么多钱吗？可别是空口支票！”
“我给他担保，要是他输了，这钱拿不出来的话我冯天华担着！”冯天华没等我开口，直接一拍桌子喊了出来。
“冯少，不是我瞧不起你，要是我真开出个十八点来，恐怕你家那老头儿就要出面压我了吧？”黄凯多少还有点儿脑子，黑着脸没有接茬。
眼看黄凯不接招，我也有些坐蜡，正琢磨这怎么刺激一下他，就见他身后那小鬼朝我挤了挤眼睛，然后黄凯脸上就露出几分病态的癫狂来。
“不过，今天我还真就跟你们赌了！我告诉你冯天华，今天你这兄弟要是输了，别说你爹，天王老子来了，这一百万也得给我拿出来！”
他这一嗓子下去不要紧，周围本来没准备过来凑热闹的玩客都被吸引住了，毕竟在这个经济刚刚起步的年月里，上万的赌局那都是凤毛麟角，更别说一把十万还带十八点加零的了！
眼瞅着边上聚了里三圈外三圈，黄凯也是毫不在意，满眼血丝的盯着我：“别傻站着呢，摇筛子吧！”
冯天华还在懵逼，搞不懂前一秒这货还一副智商在线的样子，怎么一瞬间就成了彻头彻尾的赌徒心态。
我则是嘿嘿一笑，学着黄凯那样，敷衍的将筛子丢进摇杯里晃了几下，然后狠狠的扣在桌上。
“来吧，一把定输赢，咱们一起开免得有人输了不服气！”
“开就开！”黄凯这会儿已经完全被贪欲充斥，喊了个号子和我一起掀开摇杯。
“什么？怎么可能！”
当黄凯看清楚自己面前桌上的三个筛子后，整个人都傻掉了！
因为，桌面上属于他的三枚筛子叠成一串，最上边那枚赫然是个一点！
而我面前的三枚筛子则是品字形排开，清一水六点飘红，加起来可不就是十八点么！
“这不可能，你绝对出老千了！你们合伙来坑我是吗？”黄凯瞪大了眼睛，癫狂的朝着我和冯天华喊了起来。
我若无其事的耸了耸肩膀，朝着周围看客环视一周：“大家伙儿可是都看着了，这儿是他凯哥的地盘，用的也是他提供的摇杯和筛子，赢了就是他自己技高一筹，输了就是别人出老千？大家伙儿给评评理儿，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没！”
“可不嘛！这以后谁还敢跟他玩？只许输不许赢呗！”
“走了走了，以后这场子我是不来了！真是丢人现眼！”
周围看客议论纷纷，冯天华可谓是扬眉吐气，可黄凯不干了，怒气冲冲的将牌桌掀了个底朝天，歇斯底里的开口吼道：“都他么给我闭嘴！分明是这小子出老千，都给我滚，今天清场了！”
眼瞅着黄凯掀了桌子，他那些小弟们一愣神后，当即开始赶人，也就一分多钟的功夫，偌大的负一楼就空空如也，除了黄凯手底下的十几号人，剩下的也就是我和冯天华了。
“小子，敢在我的底盘上出老千，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黄凯家里是干什么的！”黄凯抽出一把得有二三十厘米长的西瓜刀，恶狠狠的朝我俩一步步逼近。
“怎么，恼羞成怒准备赖账了？”我玩味的笑了笑，说实话，有那小屁孩在，这十几号人真不够看的！
“黄凯，我劝你冷静点，你可想好了，现在可不是解放前，你黄家更不是以前的青帮了！”冯天华也是条汉子，虽然有些焦急，却没有丢下我开溜。
“冯天华，你给我滚一边去！今儿这事儿我等会儿再跟你算账！”黄凯冷笑着一把推开冯天华，轮着西瓜刀就要朝我劈砍过来。
“老康小心！”冯天华见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惊呼。
“啊……”黄凯这一刀下来，看起气势满满，却是踩到了刚才掀桌滚落在地的筛子，身子一个不稳西瓜刀竟是从下腹刺入，贯穿了整个小腹！
“啧啧，你看看，多行不义必自毙！”我耸了耸肩膀，蹲在黄凯边上饶有兴趣的开口问道：“不过咱们一码算一码，刚才我赢了，你欠我一百万对吧？老冯欠你七万抵消之后，你还欠我九十三万，这笔账你认还是不认？”
“我认你大爷！”黄凯忍着疼咬着牙，扭头想要招呼自个儿小弟动手，可是等他扭头往回看去，那十几个小弟全都软踏踏的躺在了地上，一时间不由得呆住了：“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都干了什么！”
“不错嘛，这么快就从那小鬼的蛊惑里挣脱出来了？”我看黄凯的双目里恢复了清明，也是有些惊奇：“你说你有着心智，干点什么不好？非要用小鬼出老千？本来养小鬼就有损阴的，你还用来坑蒙拐骗，这凶兆还真没冤枉你！”
“你，你都知道？”黄凯是彻底惊了，他本以为自己干的那点儿龌龊勾当神不知鬼不觉，哪成想在我跟前就跟没穿衣服一样可笑。
“这些废话就别说了，咱们来聊点儿有用的！”我掏出烟盒点了一根干脆盘腿坐下，“老冯的欠条带在身上没？”
“能，能帮我先打个急救电话吗？”黄凯苦笑着，从兜里掏出一张沾了血的欠条。
我没搭理他，接过欠条递给边上的冯天华：“瞧瞧，是不是你那张！”
冯天华激动的接了过去，仔细看了一遍后朝我点了点头。
“成了，这七万块一笔勾销，你还欠我九十三万！”我拍了拍黄凯的脸，顺手给他报了个120急救电话，叫上冯天华就往外走。
“咱们就这么走了？”直到出了酒吧，冯天华还有些晕乎乎的，今儿发生的一切实在有些玄幻。
“不然呢？你还等着救护车和警车过来啊？”我翻了个白眼，做进副驾系好安全带。
“不是，我就是有点想不明白，你摇出来个十八点我还能接受，他怎么会是叠起来的一点呢？”虎口脱险后的冯天华，有些语无伦次。
“当时，你输得时候，不也是想不明白么？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