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立冷哼一声,目光如刀般盯着巫先生:“事情尚未了结,你就想这样一走了之?未免想得太简单了!”
杜光瞥了眼祭台上那瑟瑟发抖的少女,眼中闪过一丝不忍,随即挥手示意。
两名解差立刻如狼似虎地扑上前,一左一右将巫先生牢牢制住。
“你们这是干什么?”村长惊恐地喊道,拄着拐杖急忙上前想要解救巫先生,“巫先生乃是得道高人,你们胆敢如此无礼,定会遭天谴的!”
然而,他话音未落,闵高阳已冷然搭箭上弦,箭头直指巫先生。
“都别动!”闵高阳厉声喝道,“谁敢轻举妄动,休怪我箭下无情!”
这一下,不仅是村长和巫先生,就连众村民也被震慑住了。
他们面面相觑,投鼠忌器,生怕解差们真的痛下杀手。
巫先生此时已是吓得魂飞魄散,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脚。他颤声哀求道:“听……听差爷们的,千万别乱来。性命关天,切莫为了我而枉送性命。”
看到巫先生到了这个时候还在为他们着想,村民们无不感动得热泪盈眶。
但眼下巫先生的命还在解差手里,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于是纷纷退后几步,只是手中依然紧握着农具,以防万一。
这时,几名擅长水性的解差已经潜入河中搜索。
然而反复下水多次,却始终一无所获,没能找出潜在水里的同伙。
这一结果让村民们更加愤怒了,纷纷指责秦立无端诬蔑巫先生,甚至有人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秦立,你太过分了!”有人怒吼道,“巫先生是我们金河村的恩公,他怎会做出掳掠少女这等丧尽天良之事?你分明是在血口喷人!”
“就是!你以为自己是谁?凭什么在这里胡说八道、诬陷好人?”又有人附和道。
就连那些流犯们也纷纷议论起来,觉得秦立没有真凭实据,就胡乱给人定罪,实在太过儿戏了。
便是沈岑氏也忍不住紧皱眉头,劝诫起秦立来:“秦立,你要是没有十足把握,就别乱说话!你这样无端猜测,只会让人家觉得你是在故意找茬!到时候,你在差爷们心中的好印象可就全毁了!”
沈青山也忍不住开口道:“秦立!我知道你担心青黛的安危,但救人归救人,你不能随便冤枉好人啊!依我看,你还是赶紧向巫先生赔礼道歉吧!他是得道高人,不会跟你一般见识的!”
然而面对众人的指责和劝说,秦立却始终保持着沉默。
见他油盐不进,沈青山气得青筋暴起。
他劝得嘴皮子都要冒烟了,可秦立居然装聋作哑,他眼里到底还有没有自己这个大舅哥?!
就在这时,河里突然传来一阵阵水花声和惨叫声。
众人惊愕地望去,只见河面上波涛汹涌水花四溅,隐约还能看见几个黑影在水中挣扎。
“这是怎么回事?”有人惊呼道。
秦立眸光一动,正要开口解释,却见巫先生突然疯狂大笑起来:“哈哈哈!秦立啊秦立!你竟敢对河神大人不敬!现在大人发怒了!那些解差们全都要下阴曹地府了!”
解差们闻言脸色大变,还以为当真是河神显灵了,于是纷纷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祈,求河神大人息怒。
“大人饶命啊!这一切都是秦立的错!是他妖言惑众,我们才会被蒙蔽了双眼!求大人开恩,放过我们吧!”
说完,他们又愤怒地瞪向秦立,怒骂道:“秦立你这个扫把星!要不是你惹怒了河神大人,我们的兄弟怎么会遭此大难?”
“就是!你快滚出我们金河村!”
村民们的情绪被巫先生的话语所煽动,开始相信是秦立惹怒了河神大人,纷纷对秦立投来愤怒和怨恨的目光。
原本只要祭祀成功,金河村就能在河神大人的庇佑下风调雨顺、安居乐业。
然而,现在一切都因为秦立这个该死的流犯给毁了!
面对众人的愤怒和指责,秦立却依然保持着冷静和镇定。他反问一句:“仅仅因为河面起了些水花,你们就断定是河神大人发怒,而不是差爷正在水下与歹徒激战?”
他的话让众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但很快就有村民站出来反驳:“哼!人在水下能憋气多久?还激战?别说是被对手打死了,光是水就能把他们淹死!”
这话赢得不少人的附和。
杜光则皱紧眉头,心下有些不安。
难道水里真有什么河神?这真是河神在显灵?
就在这时,河面再次传来了动静。
一名解差的头冒出水面,他含糊不清地呼喊着:“快…快来人帮忙!”
杜光见状立刻招手,示意其他人上前帮忙。
很快,大批解差跳入水中,而不会水的解差则跑到河边接应。
没过多久,就有两名被捆绑的男人被解差揪着浮出了水面。
解差愤恨地说道:“头儿,这两个人一直潜在水里用竹筒换气!”
听到这话,村民都惊呆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可能?巫先生怎么可能会有同伙?还让人潜在水里?
秦立冷静地分析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只要少女被当做祭品,投入河里,这两个人便会出手,将少女捆绑并运往别处...”
但秦立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巫先生给冷冷打断了:“哼,这些仅是你的猜测而已,没有任何凭据,你凭什么让大伙相信你?”
秦立瞥了巫先生一眼,方才继续说道:“在这个天气,即使有竹筒进行换气,人如果长时间待在水下,肢体也必定会被冻僵,因此必须要上岸换气、吃些东西并补充身体的热量才行,所以,我们只需要沿着河边仔细搜索,就一定能找到负责接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