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食狼肉后,流犯队伍继续赶路。
但杜光不知道的是,秦立趁着他没有收回刀的空隙,偷偷做了个袖箭,以备不时之需用。
...
夜幕降临,赶了一天的路的众人疲惫不堪。
恰在此时,众人突然发现,一家简陋客栈坐落在路边。
客栈虽简陋破败,但对流放了十几天,一直风餐露宿的众人来说,无异于天堂。
“差爷,求求您了,让我们进去歇息一晚吧!”
“要是晚上睡在林子里,万一又遇到狼群或是什么野兽怎么办?”
“是啊,差爷您行行好,让我们在客栈住一晚吧!”
...
纷纷央求解差,想要进店休息。
杜光皱眉。
流犯之身,哪有资格在客栈休息,但考虑到秦立在治疗天花和造弩方面的功劳,最终点头同意了。
“多谢差爷,多谢差爷!”
流犯们欢天喜地的冲着杜光作揖。
杜光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免礼,又冲秦立抬了抬下巴,道:“这次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破例让流犯进客栈的,郡马爷你可要记住这个人情。”
“多谢。”
秦立拱手道谢。
杜光嗯了一声,就率先走进客栈,让老板开了十间房,并额外多要了些被褥。
解差流犯加起来有五百人之多,要是分开住,这小小的客栈根本就住不下,因此杜光准备弄成大通铺。
店小二应了一声,就赶忙准备被褥去了。
流犯们一进客栈,本就不大的大堂瞬间变得更拥挤了。
“差爷一路辛苦了,请用茶。”
客栈老板见众多差爷光临,立即殷勤地迎上前来。
他亲自为杜光等人斟茶,又笑着说道:“小店没什么好茶招待几位,还请差爷见谅。”
“客气了。”
杜光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又让客栈老板准备些吃的和热水来。
客栈老板正欲答应,去吩咐后厨时,几名流犯突然站了起来。
客栈的气氛骤然一紧。
客栈老板藏在袖子里的手不自觉地握紧。
然而,这几名流犯却是谄媚地朝杜光笑道:“差爷,小人能不能向老板买些吃食?”
流放路上走的全是人迹罕至的小路,现在好不容易进了个客栈,他们自然不想错过改善伙食的机会。
闻言,客栈老板暗暗松了口气。
“买吧。”
杜光挥了挥手表示同意。
获得许可的流犯们激动地道谢后,急忙向客栈老板购买所需的御寒衣物和食物。
客栈老板以要去别处调货为由,收取了定金后便转身走向厨房。
秦立扫了客栈一眼,鼻尖微动,他好像闻到了一股子血腥气。
“秦立,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见秦立神色不对劲,沈青黛有些紧张的问道。
她的询问声,立刻引起了在场解差和流犯们的注意。
就连在暗处观察大堂动静的客栈老板也不由得心惊胆颤,他小声嘀咕道:“这小子难道察觉到什么了吗?”
“大哥不用担心,我们已经把原来老板和小二的尸体处理干净了,不会留下任何线索。”
一旁长了痦子的男人低声说道,他阴鸷双眼一直盯着大堂里秦立,拳头攥的咯咯响:“之前那个提醒解差不要买酒,还害死了兄弟们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原来,这个男人正是之前披着行脚商外皮,想用蒙汗药药翻流犯队伍,抢劫财物劳烦的那伙强盗之一,但幸运的是在混乱中逃脱了。
但他记恨秦立,于是找到大哥诉苦,大哥一怒之下,领着剩余的兄弟们,在流犯队伍的必经之路上提前设下埋伏。
至于这间客栈原本的老板、小二,则已遭他们毒手,现在在这里的全都是强盗的同伙!
“原来是他!”
一听这话,客栈老板,也就是强盗头子黑风,眼中闪过一抹冷意:“没想到他年纪轻轻,却如此谨慎,但不管怎样,今晚,就是他的死期!!”
现在这些人都住进了他的客栈里了,他有的是机会下手!
就算秦立不吃不喝,他也能让人戳破窗户,把蒙汗药吹入房间内!
这次,秦立是插翅也难逃了!!
“青黛,小心一点,我感觉这客栈有问题。”
大堂内,秦立压低声音说道,他的目光落在大堂柜台后的墙壁上,那里有几块颜色略深、不仔细看便难以察觉的地方。
沈青黛眸光一凝,正当她打算细问时,就见店小二端着盛满家常菜的碟子走进了大堂。
“居然是红烧肉?这客栈看着破旧,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好的东西!”
“这厨子的技术不错,红烧肉色泽红亮,一看就很好吃!”
“还有这坛酒,酒香浓郁,肯定是好酒!”
...
看着桌上的酒菜,众流犯眼睛都看直了。
他们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了!
就连杜光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食指大动。
但就在众人即将动筷之时,秦立突然站起身,高声说道:“等等先别吃,大家难道忘了,之前我们遇到一伙假装行脚商的强盗的事情了?”
秦立的声音在大堂内回荡,使得原本热闹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有流犯反驳:“之前那是行脚商,现在这是家客栈,客栈老板怎么可能干越货杀人的勾当,不要命了?!”
“哼,我看郡马爷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连住个客栈都害怕有人要害他!”
“就是,人家客栈老板跟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怎么可能会害我们?再说了,这么多差爷在呢,他们哪敢造次?”
...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对秦立的谨慎表示不屑。
秦立没有理会这些鄙夷视线,他扭头朝杜光说道:“谨慎起见,我看还是先让一个人试菜,确定菜没有问题,大家再一起吃。差爷觉得如何?”
杜光想了想,随手指了个流犯试菜,算是同意了秦立的提议。
其他流犯眼巴巴的看着试菜的人,口水咽下了一波又一波。
而内堂里的痦子男和黑风听到秦立的话,却是心头一跳。
“是此人太过小心,还是我们已经暴露了?”
痦子男不安的说道。
这次,他分明已经很小心了,而且茶水和饭菜里都没有下药!
“暴露个屁,我看是此人太过胆小罢了!”
黑风倒是冷静许多,哼了一声说道:“行了,不必管他,还是依照计划进行。”
“是,大哥!”
痦子男领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