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嫁入沈家后，顾天成和姜玉兰更是除了逼自己在沈家捞要好处，惹的沈遂更加厌恶，和追要配方之外，从来没有关心过自己一句。
以前，顾清为了弥补顾家，弥补沈凝然，从未有怨言。
可现在，她却只觉得。
凭什么？
她对他们的亏欠，不是早就在姜玉兰对她的一次次虐待，一次次不公以及在沈凝然对自己做那件事，甚至姜玉兰视而不见的时候，就还清了不是吗？
乃至，沈凝然骗自己冒着生命危险下海为她取南洋金珠的时候，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想，除了沈遂，顾家，其实，她也该放下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冷笑了一声。
“果然，只有在这个时候，你才会冒出来和我搭上关系。”
一句话，带着森然冷意。
倒是让姜玉兰一下子愣住了。
没想到一向对她唯唯诺诺的顾清，会突然这么和她说话。
姜玉兰顿时暴怒，声音陡然尖利的骂道：“什么？这难道不是你应该的吗？你害我女儿在外这么多年，害得我们一家无法团聚，这些难道不都是你欠我们的！”
这些，是姜玉兰从小到大常常和她说的。
可是，欠？
顾清冷笑。
“欠你们的，我不是早就还清了吗。”
“忘了告诉你，今年的配方，我不打算再给顾家了。”
顾清毅然决然。
什么？
一句话，瞬间把姜玉兰拉回了回忆，额头也瞬间冒出一丝冷汗。
的确，那件事发生后，她说过欠他们的恩情就全部还清了。
可是后来嫁入沈家后，她不是照例每年还会提供配方吗？
怎么突然打算不给了。
她知道，她一直隐忍，不过是为了沈遂。
对了，沈遂。
想到沈遂，姜玉兰才恍然回过神来，好像又有了底气。
“还清了，呵，顾清，你在说什么胡话，这是一条人命，十几年养育之情，你说还清就还清了？那我们凝然的名声怎么办，你应该知道小遂最疼了凝然了，就不怕小遂因此和你离婚！”
离婚？
顾清冷笑。
的确，这在过去，是她的软肋，可现在。
她淡淡撇了一眼沈遂，只见沈遂的脸色微沉，眼神似乎有些躲闪。
她毫不在意。
“您没听清楚吗？”
“我说，这季度的新品配方，我不打算再为顾氏提供了，并且，以后，也不会提供了。”
顾清把每个字都咬得格外清晰，如雷贯耳。
这一句，正好被不远处的顾父顾天成听了个正着。
其实他们所在的包厢离这里不远，其实外面的动静他早就听到了，不过故意没出来。
因为刚才没有直接牵扯到顾家的利益。
而顾清这句话，很显然，已经触犯到顾天成的禁忌。
他直接大步走了过来。
“顾清，你是什么意思？刚才你母亲说话是难听了些，但他她都是为了你好。”
“你不要这么不识好歹。不要忘了，没有顾家，哪还有你现在。”
顾清看到他，顿时眉头更蹙。
和这家人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她怎么会不了解顾天成的性格。
他虽然表现没有姜玉兰那么对自己明显的厌恶，但其实，内心要更加自私无情。
在他心中，利益永远是第一位。
从前她一直忍让，听从他的安排，可是现在。
顾清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害怕，她直接开口道。
“爸，都说你是行家，可没想到你连最基本的导向都看不清楚。”
“这么多年，我一直无偿为公司提供配方，可是我得到什么好处了呢？”
“是股份？是职位？还是哪怕一丁点名声？”
顾清摆出顾天成最爱的那套商业价值论。
顾天成被反问得张不开嘴。
这叫以其人之身还其人之道。
“所以，我凭什么再来当免费劳动力？”
顾清问出致命一击。
顾天成找不到她的漏洞，气急败坏。
“当然，就凭你是顾家人！凭这十几年你在顾家逍遥快活！凭是顾家养育了你！”
呵。
顾清嘴角轻蔑一笑。
点开手机上的录音机。
“不过是一个用来挡灾的玩物……”
熟悉的声音响起。
这句话是姜玉兰亲口说的。
就在她出事的那一晚。
在姜玉兰和顾天成眼里，顾清只不过是个连替身都不如的工具。
姜玉兰瞬间愣在原地。
“好啊，顾清你算计到我头上了！还学会录音！”
顾清冷冷看了她一眼，她才突然噤声。
“算计？我可没有逼您说话。”
这则录音无疑撕下了两人伪善的面具。
他们口中一口一个“养育”在此时显得多么可笑。
“您都说了，我只是个玩物，您随时能一脚踹开。”
“既然这样，我何必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呢？”
“我在顾家这么多年，还不如一个保姆有名有份，这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养育？”
顾清的每一句话都如同一枚回旋镖往姜玉兰和顾天成身上刺。
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毛丫头了。
“还有，我再申明一次。”
“这次我不会提供香水配方。”
“以后都不会。”
“当初你们不是对外宣称这些都是你们的乖女儿一人的杰作吗？那以后就继续去找她吧。”
说罢，终于绕开他们，大步离开。
顾家父母被顾清斩钉截铁的态度气得面红耳赤。
沈凝然在一旁看着顾清如此耀武扬威，也是气得咬紧牙关。
怎么回事，她竟然连顾父顾母都不怕了？
若不是沈遂在场，她恨不得一把撕烂顾清的嘴。
对了，还有沈遂。
“哥哥，你看姐姐怎么能这样啊……”
她捏紧了沈遂的衣角，摇晃几下。
眼睛眨巴出几丝水润，可嘴角却没有下去过。
“沈遂，这就是你的好媳妇，你还不快管管她。”
“要不行，你就和她离婚！反正本来这个位置也不该属于她的！”
要不是当年那些突然发酵的舆论，还有沈老爷子的一力支持……
顾天成和姜玉兰也立马捕捉到信息。
示意让沈遂开口喊住顾清，狠狠教训她。
可是在接连催促下，沈遂并未理会，只能眼睁睁看着顾清走远。
这下，轮到几人干瞪眼了。
四周陷入缄默。
沈遂许久才开口道。
“我和顾清已经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