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可是高兴坏了，奴婢恭喜小主。”珍思在一旁高兴道。
”不过小主胎相似有不稳之相，故而恶心害喜会比旁人重一些，待微臣回去太医院给小主开些药便可。”宋太医抽开手，又将诊断之象一一禀报。
“有劳太医了，盘心，赏。”贾容华一手温柔地摸着自己的小腹，低下的脸庞有淡淡的欢喜。待宋太医退下后，贾容华脸色半沉，盘心以为是腹中恶心所致，便问道：“小主是否嫌这肉太腻味了，奴婢去换些清淡的来。”
贾容华点头，语气听不出喜乐道：“去吧，再备些酸酱菜来。”盘心转身出门，珍思便道：“小主，宋太医可是婷妃娘娘身边的人，小主昔年曾经小产过……”贾容华瞥一眼珍思，珍思忙道，“小主可要事事如意。”
“我自然是事事如意，万事如意。”贾容华摸着腹部只道，“怀懿帝姬病情怎么样了？”
“怀懿帝姬只是感染了风寒，快痊愈了。”珍思不知贾容华为何这样问，只得答道。
“胡说，怀懿帝姬从小体弱多病，咱们看着怀懿帝姬长大的还能不清楚么？”她温柔地抚摸小腹，眼里一轮精光闪现道，“裕贵嫔宫里养的白雪只怕是想念怀懿帝姬了。”
“去向皇后告假吧，说我刚有了身孕，胎相不稳，冬日雪地滑不便出行。”她轻轻靠在美人靠上，闭目养神，口中悠悠道，“诸葛亮借来东风助美周郎赤壁一站大获全胜，却也引来杀身之祸。力求自保，情非得已。”
“想来皇上知道消息后下朝必会来此，珍思你去备下藕粉羹和薏米甜羹来，糖要多搁些，皇上喜欢吃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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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暮时分的晨昏定省后皇后借口为我命太医诊治眼疾之事命我留下来与她小坐一会儿。入了内殿，她便退下服侍宫婢，只留了心腹绛紫近身侍候，而我亦是只留下了花骋。彼时她已开始卸妆，对镜自照，却不言语，由着绛紫替她卸下沉重的珠钗。我又命花骋在一旁帮衬着，口中又笑道：“见绛紫姑姑忙得慌，我着实心疼，但愿娘娘不嫌弃花骋手笨。”
她轻轻笑了道：“瞧花骋的年纪与绛紫亦是差不多了，手脚必不会笨了。”她望着镜中的我只道，“王爷去滇南之前也曾留下一条准话，孩子，不可保。”
我无奈一笑：“可是这与我有何干系？我可从未接过此令。”
她亦笑：“楚郎君似乎失去了踪迹，进来妹妹可有联系？”
我强颜欢笑道：“娘娘既可买通宫人，又何必多此一举。”花骋停下手中的动作，立在一旁不语，我继续道，“以身犯险若真有什么不测，计划不成，王爷的大业如何成功？”
她对镜而笑：“妹妹很会说话。”
她卸下笑容，面色沉静，让气氛瞬间严肃起来。她道：“雍，裕二人自顾不暇，婷妃难以分身，宣婕妤又是个不问是非的主……”
我截口下去：“所以只有娘娘你了。”
她“嗯”地直摇头道：“不是我，是我们。”
即便内殿添了三四个炭盆子，亦是物是人非。她说话间吐出的白雾蒙住了菱花铜镜中她姣好的面容，唇上未褪去的红胭脂令她整张脸看起来鬼魅不已，仿佛出洞蛇精。
我轻轻启齿，声音清亮：“娘娘吩咐。”
内殿旁的钟漏冒着热气白雾，冬日里的钟漏总是换上温水，防止水结成冰。可是人心非草木，非物之暖可暖。
待到出门时，行云扶着我的手，问道：“小主意下如何？”我对他报以幽怨的眼神。还问我意下如何，我的心意如何有的自己主张。我都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否为自己而活。我用力掐一掐他手，指甲几乎陷进他皮肉之中。心里念着反正他是习武之人，又有何惧一点皮肉小伤。借着前方内监打的羊皮纸灯瞧见他眉心跳了一下又恢复平静。“回宫说。”直到上了轿辇我瞧着他手腕上的血迹才冷冷吐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