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甜酒酿,赵云夏的眼睛便亮了一下。
她在叶楚凡的面前,其实早就有了一种安心,所以也并不那么藏着掖着。
“因为我想要用甜酒酿,解放兰城一众女子的天性。”
赵云夏初次提起理想,满目都是雀跃。
“解放……女子天性?”
叶楚凡从未听过这种说法,也没想到赵云夏卖适合女子饮用的甜酒酿,会是抱着这种理想。
他知道自家夫人是个小财迷,却意外发觉赵云夏之志不止于此。
“是啊,解放她们的天性。相公,我一直觉得,每个人都该是生来平等的,为什么男子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而女子却要整日只窝在小小的屋子里,只为相夫教子活着呢?如果说,女子生来只想为别人而活,我是不信的,是她们的天性被压抑住了。”
赵云夏想着,既然她阴差阳错来到了这里,她又有这种能力,便可以一试,去用自己的力量改变一点什么。
“那夫人觉得,甜酒酿和她们的天性有关?”
叶楚凡被她的先进思想所吸引,这是他从未听过的新奇理念。不过转回甜酒酿,又觉得有点疑惑。
“当然有关。不过这只是一个开始,女子也该找到自己的乐趣,甜酒酿就是一个起点。什么时候城中的女子都能够不被旁人的眼光左右,随心去喝这甜酒酿,她们的天性便开始解放了。”
赵云夏不由自主地垂眸看着纸上的商标草图,满心满眼都是对未来的憧憬。
她活在更加发达先进的现代社会,然而一朝来到古代,很多理所应当的事情都成了大不韪,这条路势必是很难走的。
“不过这只是一个构想啦,将来我会努力,慢慢实现。”
“那我也会支持你的,夫人。我们一起实现这个理想。”
叶楚凡在她身旁,定定说道。
赵云夏抬眸看向叶楚凡,心中感动。
在这个时代里,妄想着做这些事,无疑是会遭遇无数冷嘲热讽的,赵云夏也做好了准备。
可叶楚凡没有,他完全相信自己,也支持她全部的决定。
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赵云夏心里一动,行动似乎比脑子更快,樱唇在叶楚凡的脸颊碰触了一下,反应过来时,正对上叶楚凡那双澄澈的眼睛。
“我……我有事要去找我娘,先走了!”
赵云夏看都不敢多看叶楚凡,便拿着纸逃了出去。
叶楚凡不自觉抚摸上自己的脸颊,那绵软的触感似乎还在,让他微微勾唇。
赵云夏卷着草图,准备去林翠花房里,她想要看看,林翠花会不会用刺绣在红绸布上成功绣出商标。
可刚出了屋子,赵云夏却看到王妈妈从林翠花的房中离开,不禁心中起疑。
“娘,刚才有人来过了?”
赵云夏扫了眼林翠花的屋里,有两杯茶,其中一杯显然是招待王妈妈的,不过茶水是一点未动。
“是大夫人派人来的。二妮,你家大夫人真是个善良和善的,还送了我不少好看的首饰呢。”
林翠花笑得合不拢嘴,把那首饰盒给推到了赵云夏的面前。
“娘,我昨天就说过了,院子里的人要留个心眼,这些首饰如此贵重,还是还回去为好。”
赵云夏觉得不太对劲,大夫人从来都是佛面蛇心,对她都是恨透了的样子,双方也差不多是撕破脸皮了,又怎么可能会对她的母亲这么好?
看着首饰盒里面的其中几样,竟像是大夫人的陪嫁首饰,这也舍得吗?
“大夫人这么好的人,这位妈妈还说大夫人有空会亲自来看我呢。二妮,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林翠花一向老实单纯,早就被王妈妈的好言好语给说得信了,此刻反而有点疑惑赵云夏的警惕。
“算了,娘,其实日子久了你就明白了,这院子里的人,可没有表面这么简单。”
赵云夏倒也没打算把一切摊开讲,即使她亲口说了大夫人做下的事情,林翠花一时半刻,也不一定信。
往往是自己经历了,这才会深信不疑。
“对了,娘,你看看这种图,你会绣吗?”
赵云夏把自己绘制的商标草图递给了林翠花,林翠花端详了一阵,便去寻了针线和布。
“二妮,你瞧瞧,这样行不?”
林翠花忙了一阵,又把布递给了赵云夏。
她已经有十多年没有真正绣过刺绣了,不过手上的记忆没有忘,上手很快,赵云夏给的图样简单,倒也不难绣出来。
赵云夏看着红布上的图案,不禁欣喜起来,这商标是她临时定的草图,其实有些不完善,不过林翠花的一双巧手,竟已经改进了些不足,让这商标完美起来。
“娘,你的绣功真好。待我再改一改,你绣的商标就会在叶家每一坛酒上了。”
林翠花虽然听得一知半解,可也知道自己是帮上了忙,于是也笑了出来。
赵云夏显得有些迫不及待,回了房后,匆匆吃了早膳,便与叶楚凡一起继续去那东市酒庄,又与几位掌柜商量酒坛上的绘制商标之事。
掌柜们也觉得此事可行,便又联系些陶瓷厂子,各方接洽。
不知不觉,时辰便到了晌午,赵云夏好不容易坐下歇息一阵,便看到田林儿慌慌张张跑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不是让你留在府里,照顾我娘吗?”
赵云夏看到田林儿这副样子,就心觉不妙。
“是赵夫人,她……她被大夫人的人给抓走了!”
田林儿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她与林翠花好端端在房里坐着,谁知王妈妈就带了人过来,二话不说就将人带走了。
田林儿不知情况,又担心林翠花出事,便赶紧来通禀赵云夏。
“相公,我们先回家。”
赵云夏皱着眉开口道,既然是大夫人身边的人,便是与大夫人有关了。
今日才是林翠花进府的第二日,没想到大夫人就这般按捺不住了。她如今怀有身孕,这叶有财自然都会偏向她,她也就因此寻了机会,趁着这时候生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