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妈妈看向赵云夏和叶楚凡，眸中还带着某种高傲，倒是让赵云夏想起什么。
难怪她会觉得眼熟，这不正是薛家薛夫人身边的妈妈嘛？
不过早不出现，晚不出现，怎么就是在他们快要打烊之时，这才出现呢？
若要赵云夏不怀疑这老妈妈和薛家的用心，反倒是不能了。
老妈妈没等赵云夏回答，便又是抬眼悄悄张望起来，似乎是想要看清酒庄里的情形。
在看到酒庄里一切如常，秩序井然的时候，她的眼底闪过了一丝惊讶，不过很快便隐去情绪。
赵云夏倒是没有遗漏了去，心里微微一沉。
她早就怀疑今日那不正常的客人数量了。
在她的预想之中，夫人们虽然喜欢她的甜酒酿，但依靠这种最是传统的口耳相传，总要很久才能够有效果。
在初期，尤其是头几日，增长都不会那么明显才对。
可今日却是不一样了。
赵云夏甚至准备不及，让甜酒酿差点就断了货。
回想最近几天，她曾经得罪过，而且还有能力这么快就传了消息的人，大概就是面前的薛家了。
其他夫人为了酒与薛夫人疏远了些，无疑是打了薛夫人的脸。
薛夫人是真真因为她赵云夏给折了面子，说不准就是薛夫人故意扩散出去。
而今日的目的，则是为了让赵云夏得罪兰城大富大贵的人家。
“这位妈妈，可是薛家的？看起来似乎对我们叶家的酒庄很是感兴趣。”
如何不是薛家，赵云夏此刻已经确定，不禁开始为之前给薛凝的甜酒酿而惋惜。
多好的酒，可惜却给了那样的人喝了。
“正是我家夫人派老奴出来的。不过是对这酒庄好奇，老奴多看几眼罢了。”
老妈妈不傻，也知道怎么说能够体面地遮掩过去。
“酒庄又有什么可好奇的？这都是商业机密，难不成是打探情报来了？”
赵云夏却并不顾忌那么多，而是反呛了回去。
“而且……今日酒庄已经打烊了，有酒没有，恕不远送。”
赵云夏干干脆脆，是真的没有给薛家老妈妈留什么面子。
不过说来也是，当日赵云夏去薛家赴宴，不也同样被薛夫人给摆了一道？
对方咄咄逼人，她也不会只知道后退！
“打烊？可你们夫妻二人都还在，便算不得打烊吧？”
薛家老妈妈恼火起来，直瞪着赵云夏。
赵云夏并不害怕，今日不同那日，这是在叶家的酒庄里，而不是她薛家的地盘。
在自己的主场，赵云夏还是有这份自信的。
“怎么不算打烊？今日是有事处理，我夫妻二人离开晚点，可相公已经很累了，老妈妈还是别阻拦了吧？”
赵云夏不悦地看了老妈妈一眼，而后轻握了一下叶楚凡的掌心。
温热的触感之下，叶楚凡的心也是痒痒的。
“咳咳……老妈妈，我身体不好咳咳……今日确实已经咳咳，累极了……”
叶楚凡适时地咳嗽了几声，听那阵仗，像是要把肺咳出来。
“叶大少爷，您要注意身体。不过今日夫人让出来买酒，还指明了是叶家的甜酒酿，老奴也不能无功而返啊。”
薛家老妈妈看到叶楚凡那副病容，便情不自禁地远离了些。
她生恐把叶楚凡给影响加重了，毕竟这人看上去，苍白得就像是一张纸。
“可今日的酒已经卖完了啊。要想买甜酒酿，明日再来排队吧。”
赵云夏有点不耐烦起来，这好话都要说尽了，她可不想把话说那么难听。
她也确实没有欺骗薛家之人，今日的甜酒酿原本就是供应不足，她后来提高产能，又换了销售方式，这才满足了今日的供应。
可是一百个号已经发下去，今日是决计没有甜酒酿了。
“明日？排队？从前哪一次叶家酒庄不是将这酒好生送去薛家的？甚至根本就不收钱！”
那老妈妈的脸色顿时难看下去。
以薛家的颜面，兰城之中，有哪一家是敢轻慢了的？
只怕无一不是好生捧着薛家，好似是拿在手中怕跌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赵云夏可倒好，不仅把事情拖到了明日，还让她排队？！
要知道，他们薛家从前，是一惯被叶家优待的！
因为两家老爷是挚友，叶家老爷甚至都不会收钱，便把那最好的酒送上门去。
赵云夏在旁听了，心里直疼。
她倒是对叶家与薛家之前的关系没有什么兴趣，能够让她心疼的，只有那些白送不收钱的酒了。
虽然叶家从前的酒，没有经过她的改良，根本不是最上乘的酒。
但是纵观整个兰城，乃至于周边其他城镇，叶家的酒也是第一绝了。
叶有财为了与薛家老爷的友情，竟然可以不收取一分一毫，倒是让她觉得有点可惜。
这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这么些年下去，叶家是少收了薛家多少银两呢？
赵云夏都不敢仔细算，只觉得肉疼不已。
不过这事关叶有财，所以她也就是想一想。
她明白除去金钱，这些老爷们还更加看重人际关系。这些错综复杂的人情，大概也是叶家在兰城稳居首富的原因之一了。
“老妈妈，我不知道你误会了些什么，但是自今日起，凡是来买酒的，都要排队，这可不管你是哪一家的，又是谁的仆人。不过也不用多久，只是大清早时拿个牌子。”
赵云夏几乎要烦躁起来。
她原本就已经在怀疑薛夫人的用意。只是碍于薛夫人还算一个长辈，薛家又与叶家有交情，她这才忍着。
这是为了不给那叶有财惹事，但不意味着，今日不过是来了一个老妈妈，就能够拿捏她。
“你……你真是个目中无人的野丫头！”
薛家老妈妈倒是愤怒地指责了起来。叶家哪一个不是对薛家恭恭敬敬？就是两个少爷，只怕也不会对他们说什么重话的。
可到了这新嫁进来的赵云夏，倒是哪里都要横插一脚了。
“你这丫头，才管了叶家酒庄几天？就这般撒泼，是想要毁掉薛家与叶家之谊吗？”
薛家老妈妈出言讽刺，矛头直指赵云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