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才来……”
赵云夏幽幽开了口,虽有些埋怨,可更多的是委屈。
原本还在吵架和冷战的二人,此刻紧紧地抱在一起。
“听秀香报信,我便赶来了,没保护好你,是我的错。夫人,我们回家。”
叶楚凡站起了身,将赵云夏抱在怀里,一步一步走得很稳。
赵云夏圈住了叶楚凡的脖颈,在路过地上血流不止的叶传文时,还是情不自禁地抖了下。
叶传文很快也被下人们送回了叶家,只比叶楚凡晚了一炷香。
府里闹出这样的事,叶有财又怎么可能还醒着。
他一直也在等着失踪不归的赵云夏,可没想到赵云夏是这样被抱回来的,而不久之后,叶传文更是被抬了回来,血流不止。
“是谁干的?我定要他……”
叶有财即使觉得叶传文不争气,可也是自己的孩子,眼看着被人伤了下体,顿时愤怒起来。
“是我,父亲打算如何?”
叶楚凡冷冷看着面前的父亲,未打算有一丝一毫的让步。
“楚凡,是你?你的腿……”
叶有财彻底看不懂了,多年腿疾的长子,竟好端端站在那里,又伤了二儿子,他不知该是喜是忧。
“这畜生想要对我夫人无礼,阉了他,算是看在他也是父亲的儿子的份上,轻了。至于我的腿,父亲直到如今,也不知道我娘亲的死,是何原因,我又为何这样吗?”
叶楚凡语气发凉,竟根本不再把叶传文看作兄弟。
叶有财语塞,一句反驳之词都说不出口。
二姨娘的死,是大夫人做下的。在十年前,他就知道了。
可叶有财为了不得罪那洪家,一直当做不知,却不想年幼的叶楚凡,是知情的,还为了保命,装作腿疾严重。
终究是他负了这对母子,今日看着叶传文又做下恶事,他哪里还有阻止的底气?
“去带二少爷下去,让府医看看。”
叶有财只淡淡吩咐了句,便让人重新将叶传文给抬了出去。
可他再抬眸看过去时,叶楚凡已经没了踪影。
房内。
新点的两支红烛高燃,烛光熠熠。
赵云夏已经被叶楚凡放在了床上,却依然不愿松手。
“云夏,好些了吗?”
“你别管我……”
赵云夏方才虽被吓坏,可也是一时,叶楚凡其实赶来很快,方才一路也在安抚着她。
于是想起自己在生气,赵云夏又开始不愿搭理叶楚凡,却在无意间看到了叶楚凡的眼睛。
男人从未如此红着眼眶,几乎下一刻就会流下泪来。
赵云夏所有的委屈,都像是一扫而光。
“相公,我没事……”
她觉得手腕处一热,竟是叶楚凡的唇覆了上来,一点点舔吻着她的伤痕。
那绳索绑过的地方,只是有些被擦掉了皮,并不严重。叶楚凡却像是在侍奉着一件珍宝一般,小心翼翼,怜惜不已。
赵云夏受不了这般暧昧,急急抽回手来,脸颊已经红了起来。
“我还没有审问你,你给我严肃点。”
叶楚凡也感觉到了赵云夏已经不再生气,这才松了眉宇,轻笑了下。
“夫人想审问我什么?”
“当然是……相公的腿了。叶楚凡,你瞒着所有人,也包括跟你朝夕相对的我,你就这么不信我吗?”
赵云夏瞪着叶楚凡,微微发怒。
“其实……书尘也知道……”
叶楚凡咳了一声,而后很快意识到,自己这是越抹越黑了。
“杨书尘也知道?好呀,那你和他过吧,我不想在叶家了,我们和离,然后我回赵家村……”
赵云夏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越想越气,难怪杨书尘有妙手回春之名,却治不好叶楚凡,原来一切都是装的!
赵云夏匆忙就要起身,却被叶楚凡一把拉住,二人都有些失了平衡,赵云夏的整个身体,便一下子压在了叶楚凡的腿上。
叶楚凡一声闷哼,神情复杂地看着赵云夏,赵云夏低下头,才看到自己的手放在了哪里。
她慌乱要起身,却被叶楚凡禁锢住了双手,翻身压了上去。
“云夏……”
心爱的女子就在身下,叶楚凡情难自制,吻住了赵云夏的脖颈。
赵云夏推着他,低声抱怨:“你根本就不在意我……”
可说话间,却又像是把叶楚凡重新揽回。
这般欲拒还迎,让叶楚凡暗了眼睛。
“我在不在意,你还不知道吗?云夏,我爱你,心里只有一个你……”
下一秒,温柔的吻再度覆了上去,二人之间已无需言语,只剩缠绵……
三日后。
兰城首富叶家,近来又多了许多大事。
先是二少爷叶传文“思念”母亲,连新婚妻子都不顾,一心要去洪家。
而后便是叶有财,将叶家产业正式全数给了叶楚凡二人。
叶家酒庄一家家开下去,生意兴隆非常。最终甚至得了皇帝青睐,封为皇商,连带着整个兰城都有了光。
无声无息之间,叶家与薛家的关系也冷淡下来,众人皆猜,是叶传文不负责任,负了薛家。却不知薛家上门几次,都是为了求得赵云夏的原谅,却回回被叶楚凡给挡了回去。
知府段云岚大刀阔斧,改革起原本陈腐的陈章旧制,又一纸书信,让转任他地的袁天刚,没逃得了惩处。
春日融融。
赵云夏忙着在府里搜罗先前用剩下的东西,准备去给段云岚送去。
“到底是堂堂知府娶亲,你送之前用剩的?”
叶楚凡嘴角微抽,他知道赵云夏爱财,可竟将上次叶传文成亲时的东西,给段云岚和叶雅诗的大婚用,未免有些……
“你不知道知府大人一向节俭吗?如今他在全城提倡节俭,还说要以身作则的。再说了,这也不是所有,我们肯定是要再给雅诗置办嫁妆的。”
“只怕苦了雅诗……”
叶楚凡无奈一笑,段云岚为官,清廉为民,又不拿他家中一分一毫。
叶雅诗一心跟着段云岚,不会得半分好处,反而会有许多忌讳。
“这可不是苦,相爱的人能在一起,彼此的心意最重要,其他的根本不在意。”
比如婚礼是否奢华,家境是否富裕,爱的只是那个人,仅此而已。
“那心意是否要表达?否则怎会看得出?”
叶楚凡故意下套。
赵云夏却未反应过来,耿直地凑过去,轻吻了下男人的唇角。
没多久,她却觉得自己凌空而起,不由惊呼。
“叶楚凡!你干什么?”
“夫人的心意未说清,我们回去再细细说说。”
叶楚凡唇间带笑,将怀里的赵云夏抱得更紧。
春日正好。
暖风拂面,新桃初开,屋檐间多了双飞燕,红绡帐添了一双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