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双愣住，望向她，就对上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里边清浅的倒映自己无言的面容。
直到十几年过去，凌双才明白那个眼神、那双眼眸里装着的是什么，而那时候的凌双已经不再具有爱的资格。
不过……
“也许吧。”凌双扯扯唇角，没有理会她。
姜文梓蓉无声的笑着，垂下了葡萄般的黑眸，松开凌双的胳膊，轻拉着她的衣袖。
感受到衣袖被拉扯的凌双微微皱起秀眉，没有甩开。
又是长长的一段沉默。
御前殿堂。
皇帝坐在高位，冷淡的眼神扫着拉拉扯扯的凌双和姜文梓蓉。
一旁，坐着默自抿酒的苏墨煜、垂眸不语的苏锦承。
“皇上，经蓉儿几日探寻，已然深爱着这位公子，不能嫁与皇上做妃。”
姜文梓蓉这繁华说得掷地有声，话刚落下，皇帝就直接摔了手里的玉玺：“放肆！”
作为送来和亲的公主，居然爱上了别人，还拒绝做他一个皇帝的妃子，这要是传了出去，他皇帝的面子往哪里放？
西域的红衣少女也急了眼，恨恨的瞪着一脸淡漠的凌双，接着便朝姜文梓蓉开口：“公主，你是不是被此人威胁说了的话，您怎么会……”
话没完就被姜文梓蓉打断了：“是我心甘情愿，请求皇上成全。”
凌双就静静的站在她身旁，心底翻涌着丝丝情绪，却只能保持沉默。
她该说些什么？
似乎任何一句话都是错误的。
苏墨煜紧了握白青茶杯的手指，目光沉沉的盯在凌双身上。
她，是自愿的吗？
呵呵，左腿还是右腿好呢？
但舍不得啊，那再就给她……一个机会吧，拒绝……成全？呵。
相比苏墨煜的疯狂阴暗，苏锦承倒显得稍微镇定，于他而言，凌双不会欢喜一个女子，这两人不过是配合一场戏罢了。
“皇上莫急，蓉儿这儿有一丹药，可对皇上的病疾大有补善，若是皇上愿意，蓉儿每日进献一颗，毕竟嫁与白……哥哥亦是在京城。”
姜文梓蓉弱水般的眼眸望着凌双，后者只是冷着一张，一言不发。
凌双感觉自己一生中冷脸时间最长的莫过于今日了，内心虽说想拒绝神马的，但瞧了瞧［天命之子］任务目标，嗯，她还是继续沉默好了。
“咔！”苏墨煜手中的茶杯碎落一地，渗着丝丝血迹，沾了一手。
他面不改色的擦式干净手掌，没有看凌双。
丹药？呵，是早有预谋了吧。
对坐着的苏锦承也缩紧了瞳孔，炼丹……那可是凌双的所学，这两人，并非做戏？
探究的目光扫在凌双毫无反抗意味的脸上，苏锦承陷入了沉思，如此，凌双又是站着哪边的阵容呢？
而最终目的，难道就仅仅是……爱情？
皇上一听，不由得有些心动，虽说这西域女子确实国色天香，却 也抵不过他后宫佳丽三千，再而，若是这丹药……
似乎能知道皇帝心中所想一般，姜文梓蓉又说道：“此类丹药有延长寿命之途，想必对皇上有益无害。”
这延长寿命的诱，惑于年事稍高的皇帝简直就是无法抵挡的，却又止步于西域人的愤怒眸子。
见皇帝没回应，姜文梓蓉随后便拿出一个青白瓷瓶，给了皇帝旁边的太监，“请皇上过目。”
那老太监小心接过，颤颤的递到皇帝面前。
凌双微挑眉，那丹药为何看着怎么熟悉，特别是青白瓷瓶子，可是她常用的小丹药瓶。
皇帝拿起瓷瓶子，“咕咚”的打开，紧锁的眉间在瓷瓶子打开的那一刻舒展了，迫不及待的一颗吞下。
凌双垂下眼眸，皇帝手中的丹药确是经过她手的，只是姜文梓蓉从何处所得？
难不成是与商逸达成了合作，亦或是拍卖……
不可能，她送与商逸的丹药早已出售，可，着实在是奇怪。
但实在是没有一个合适的结果，凌双也就保持了沉默。
倒不如静观其变，看看姜文梓蓉还有什么后招数，她凌双便见招拆招，毕竟两个女人怎么会有爱情捏。
如此一想，凌双便冷静了下来，不动声色的望着皇帝和姜文梓蓉。
一旁的苏墨煜也恢复了清携月霜的模样，抿着侍女新端上的热茶水，垂下眸子，极力压去心底不断滚动的杀意。
他，若真是凌双……也许不过是其他人。
依靠着近乎自欺欺人的自语，苏墨煜缓了那浓烈的杀意，冰冷的眸子扫过殿堂中站着一起的两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皇帝丹药入肚后，只觉身体一阵清朗，吸气舒畅，不由得舒适的眯起眼，接着睁开双眼，笑着道：“既然两位郎才女貌，朕也不好做干涉，不如便选一个良辰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