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有些烦闷,乔言信步走出木屋,但见月光如洗,冷静清丽。晚风清爽,似乎心中的不快都被它吹散了。
正兀自享受着短暂的舒畅,忽而悠长又炽热的喘息声隐隐传来,几乎要将这寒夜都燃烧起。乔言一惊,半俯下身,偎在一块大石身后。
不远处,有两个人如胶似漆地拥在一起,她清楚地看到那个衣衫半露,粉面含春的女子,倚在一个明黄色的身体上,身子因陶醉而伸展绷直,俏脸酡红,情意正酣。看相貌,自己却不认得。
人人津津乐道的宫闱秘事,竟让自己撞到了,不想多做理会,乔言猫着身子,打算溜之大吉。
激烈的喘息声仍在继续,渐渐的,却听那两人开始絮絮交谈。“也不知道影妃那个骚狐狸给国主灌了什么迷魂汤。连开女科这么荒唐的事也由着她胡来。”
“你吃醋了?”明黄男子戏谑的把头埋在那女子脖颈间,换来女子的喃喃声。
明黄色?
乔言脑中灵光一闪,停下了移动的脚步。
“呸,那个老头有什么好,亏她还当个宝似的奉承着。嗯……”扭了扭娇躯,依偎进男人怀里,“到了现在,人家什么心意,殿下难道还不清楚?”
“放心,他不会有几年好活了。”
“真的?”
“当然。”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娇柔的声音带着忧愁,惹人怜爱。
“不用等,就是现在。”大手扯掉腰间玉带,悉悉索索的声响被粗重的喘息代替。
这场面没能让乔言面红耳热,相反,听的她一身冷汗。
不会有几年好活?
殿下?
什么意思?
太子的势力已然到了这般地步了么?仔细想想,最近手中的密报似乎都未提到过这点。难道是自己疏忽了么?
南郡之行,她并没有把筹码压在太子身上。
若真是如此,她要重新思量计划,这局太大,她输不起。
向草丛望了一眼,见两具身子正肆意扭缠在一起,没有注意到自己,这才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拖着发酸的腿,向宿馆走去。
那人还自昏迷不醒,床被他占了,自己也没睡意,索性也不掌灯,坐在窗旁,看修竹摇曳,思忖着自己下一步的计划。
——
“这可怎么好?”陈杼在玉色理石地上来来回回的走,嘴里反复的念叨着。
慕王梁筠坐在椅子上,终于也被他的来来回回搞得失了和悔尘禅师讲佛的平心静气。
“柏恒,”沉闷的出声:“你慌什么?”
“怎么能让那刺客逃了?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啊。”
前者平静无波,后者焦急万分。
“阿弥陀佛,他受了很重的伤,不一定能活着回到他主子那里了。”一直安静的悔尘禅师突然开口。
“能不能逃过咱们克营的搜罗不说,光是大师的大须安掌就要了他狗命。”赵武不忿的说道着。
悔尘双手合什,低低诵了声法号。“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大师?”陈杼带着惊讶和感激的看向那个盘膝而坐的年轻和尚,他自小在护国寺修行,如今已经是南郡德高望重的佛理大师。
他武功超凡已臻化境,但从不轻易出手。这次竟还用了独门秘技:大须安掌。当时情况何等紧急,可想而知。
转头看看平静如常的梁筠,陈杼强忍着揪住赵武衣领的冲动,咬牙切齿的道,“侍卫呢?都死光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