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晁牧泽会突然出现,陆亦初喉头发紧,眼睁睁地看着他绕过自己将陆锦时抱起,替她拨弄额前被汗水浸湿的碎发,问道:“你没事吧?”
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陆锦时闻言,立刻以极快的速度变了脸,委屈之极地靠在晁牧泽的肩上,声音哽咽道:“你来了就好,我给妹妹请了护工,她不乐意要,还……”
陆锦时本就生的极美,此刻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眼里泛着泪光,更是显得楚楚动人。
晁牧泽皱了眉,目光望向陆亦初,话却是对陆锦时说的:“怎么回事?”
“妹妹刚刚流产,初为人母,却失去了孩子。我见她实在是郁闷的慌,专门让人在月嫂机构里找了一个经验丰富的护工,可她不接受便罢了,还要……”
字字如泣,说得情真意切。
陆亦初只觉得心里有一场巨大的海啸,她安安静静地笑着,希望没有人察觉。尖利的指甲抠进掌心里,她微微蹙眉,心底在无声地冷笑。
找护工照顾她?怕是陆锦时做贼心虚,怕她会说出什么,恨不得安插眼线时时刻刻盯着她吧!
陆亦初深吸一口气,呼气迟缓而平静:“不管你怎么演,人的本质如何,是不会装得过一辈子的。”
“妹妹,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陆锦时脸色发白,紧紧地拉着晁牧泽的衣袖,满脸都是委屈。
陆亦初咬了咬下唇,还要继续开口,却被一个饱含着怒气的声音打断。
“够了!”
晁牧泽的声线越发深沉下去,他的脑海里在回想着方才进来时看到的场面,但眼前陆锦时我见犹怜的凄美神态,却让他深深怀疑。
从认识陆锦时开始,晁牧泽便没有见过她发怒,看似完美无瑕的爱人,在受到欺负的时候适当还击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他摇摇头,不相信陆锦时的野蛮,更不相信陆亦初所说的话。
晁牧泽煞气凛然地将陆锦时护在怀里,声音里似是揉进了一把冰渣子:“锦时是好心好意,你不领情,还要把三番四次把脏水泼到她身上,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面前的这个男人,他的选择,依旧是相信陆锦时。
陆亦初拢在袖子里的拳头握紧,心脏已然痛到麻木。为什么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偏偏承受最多伤害的却是她?
而罪魁祸首陆锦时,却一副乖巧的模样伏在男人的胸口,挑起的眼尾盛着得逞的笑意,还不忘假模假样说上几句好话。
“你没有心,可我有!你没有感受过一条鲜活的生命眼睁睁在面前流逝,却无能为力的无助感,也不知道我有多么珍惜这个孩子。晁牧泽,你可以不在乎我,但那也是你的孩子!”
陆亦初死死抑制住眼眶中即将掉落的泪水,声音哽咽,透出来的委屈无以复加。可她没有办法让男人感同身受,因为他从来就没有在乎过自己。
晁牧泽紧紧地揽着陆锦时,手下的软玉身体似乎颤了颤,因男人大掌的力道紧了紧。
男人漆黑的深瞳深深地锁住陆亦初,喉头滚动,出奇地安静。
“走吧,马上从我眼前消失,带着你的女人!”
陆亦初痛苦地闭上眼睛,心里像是堵着什么东西,那股酸涩的苦楚怎么都挥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