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亦潇走后不久,媛媛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找到肖然。
“师叔,可算找到你了!”
“什么事,怎么慌慌张张的?”肖然温和说着,递了张餐巾纸给她,让她先擦擦满头的大汗。
“前台负责接待客人的小姐姐跟我说,接下来一个月咱们百味斋都被一个人包下了,还就是中午那个特别难缠的邵先生!”
媛媛叉着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
那个客人出手十分阔绰,直接用数倍的价格从他们一个月内所有客人手中买下了预约资格。
肖然下午也听段亦潇说起过中午那个奇怪的客人,不过当时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他在百味斋多年,什么样的老饕没见过?
中午那位客人要求虽然奇怪,但小师妹还是很机智地解决了问题,所以肖然并没有太大惊小怪。只是……包场长达一个月,这是他以前从没有见过的。
能在百味斋消费得起的客人,肯定是不缺钱花的。邵先生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他们所有人都放弃了在百味斋用餐的名额。
这不仅仅是有钱的问题,看起来这位邵先生还很有权势,让人不得不卖他这个面子。
肖然见惯了大世面,看上去还是一派淡定。
“客人是谁都一样,都要用心去准备。媛媛,通知后厨的所有人,接下来的一个月大家辛苦辛苦,一道菜也不能重样。”
“是,师叔。”媛媛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兜里掏出一张精致的便笺。
“对了师叔,这张便笺是中午邵先生留下的,我看着倒有点像小师叔中午做的那道糖醋鱼的酱汁配方。”
便笺上的钢笔字迹苍劲有力、力透纸背,可以看出书写人有相当的书法功底。
肖然没有尝过段亦潇做的糖醋鱼,以他的经验来看,这张纸上的配方多半可行,而且味道绝不会差。
“精细到克……就算味觉灵敏到你小师叔那样的地步,恐怕也无法凭借尝味精确到如此地步。”肖然摇摇头,“更大的可能,这也许是这位邵先生之前从哪里得来的配方。”
“那他写给我们是什么意思,教我们做菜么?”媛媛撇撇嘴,有些不以为然。
“人家肯留下东西来,必定是好心。”肖然敲了下她脑袋,“整天脑子里想东想西的,别多操心啦。你小师叔让你切的五十条蓑衣黄瓜切好了没?做不完功课,晚上你就一个人留在后厨练功,不准给我帮手。”
给肖然做帮手,那相当于一场难得的一对一大师课,媛媛怎么舍得错过?她还有二十根黄瓜没切完,当下赶紧跑回后厨练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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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好无聊啊!”邵铭扬躺在病床上,百无聊赖。
“哥,大夫说了,你现在只能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可不能乱动啊。”陪着他养病的小助理出声提醒道。
“好烦啊你,”邵铭扬不耐烦道,“你看我现在这样能动得了吗?”
“都是傅家那位出手太狠,”小助理一边给他削着苹果,一边抱怨着,“不过就是一场友谊赛,那么认真做什么,害得我们扬哥伤成这样。”
“冲冠一怒为红颜啊……”邵铭扬感叹了一句。
有一句话说得好,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敌人。
旁人都道傅希元是块冰疙瘩,但邵铭扬最清楚,他其实是一个相当重感情的人。傅希元有时候理智得像一个机器人没错,可他也最可能为了在乎的人而不顾一切。
这次让他发怒成这样的那个人,名叫段亦潇。
段亦潇……邵铭扬口中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越发觉得心里痒痒的,好像有一只小猫爪子在挠他似的。
“哎,你去把段亦潇给我请过来。”邵铭扬心念一动,说道。
“啊?哥,我上哪儿给你找去啊?”小助理皱着张苦瓜脸。
“少给我废话,上次我都看见了,你偷偷拿着人家手机留电话来着。”邵铭扬骂了一句。
“我是说,她可是傅家那位的女朋友,咱们这样……不好吧。”
“笨啊!”邵铭扬绝望地闭上眼睛,“这还要我手把手教你?你就说请她过来,我给她赔礼道歉不就完了吗?”
“哥,您道歉?”小助理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只鸡蛋。
老天,邵铭扬要给人道歉?
今天太阳是从哪边出来的?
邵铭扬没管他,美滋滋地自顾自说道:“男人嘛,就是要有容人的雅量!顺便去花店订上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也算是我的诚意。这一招叫做以退为进,学着点儿!”
“是,那我去联系一下段小姐。”
小助理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