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差不多该换药了吧?闵殊,你带段小姐去房间换药,我在这里陪小风。”
闹归闹,傅希元到底还是没忘记正事。
闵殊这家伙吵着跟他回家吃饭,除了想要尝尝段亦潇的手艺,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给段亦潇带了药酒,治疗她脚腕的伤很有效果。
眼下他算是玩嗨了,全然没有要去给段亦潇治疗的意思。
“不去,谁让你俩欺负我来着。”闵殊嘟嘟囔囔的。
“闵大夫,闵神医?我知道你一定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是不是?”段亦潇柔声哄他。
“哼哼。”闵殊盘腿坐在地上,一头红发在阳光下异常耀眼。
“小段啊。”
“在!”
“再帮我倒杯奶茶——”闵殊往墙上一靠,闭着眼睛享受阳光浴。
“好嘞!”
段亦潇推着轮椅刚要往前,却被一股力量阻挡住了。
傅希元一手拎着闵殊的黑色铆钉背包,一手推着她的轮椅,冲她眨了眨眼睛。
他薄唇微微翘起,勾出一抹略带着些痞气的笑容。
这样的傅希元,她还从没有见过。
“别理他。”
傅希元无声做了个口型。
段亦潇了然,任由他推着离开了儿童房。
小风见他们两个离开,也没有出声,安静地继续画他的画。
“让他自己在那儿臭美吧。”悄悄掩上房门,傅希元含笑说道。
“你又欺负他?”段亦潇乐不可支地说。
今天的傅希元,真的很不一样呢。或许闵殊说得对,在家里的他,才是他最原本、也最真实的样子。
“谁稀罕欺负他。”傅希元推着她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
“整天嘚嘚瑟瑟的,不搭理他。”他虽说是在吐槽闵殊,但语气上很亲切,完全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小弟弟看待。
“那我的伤怎么办?”
“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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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亦潇靠坐在床上,手里抱着一个软绵绵的大枕头。
傅希元摘下手表,把从闵殊包里搜罗出来的药酒倒了一些在手心,然后两只手手掌相对,用体温和摩擦产生的热量给药酒加热。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关节处隐隐透着几分粉红色,这么好看的手……出道去当手模都可以了吧!
段亦潇有一搭没一搭地胡思乱想着,直到脚踝处传来钻心的疼痛。
“嘶——”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眼底被剧痛逼出了几点泪意。
“傅……傅先生,要不然我们还是去找闵殊吧?”她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真的,很疼!究竟是谁给她的勇气这么信任他的啊!
“忍一下,是会有点痛。”傅希元沉声说着,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段亦潇泪眼汪汪地抱紧她的枕头,看着他手法娴熟地在淤血处按摩,心里安定了几分。动作看上去蛮有章法的,应该不是心血来潮拿她当小白鼠的……吧?
药力一点点渗入皮肤,原先的疼痛也慢慢被一种热烘烘的感觉所取代。段亦潇蹂躏着枕头的双手终于放松下来,甚至有心情和他说几句话。
“傅先生,你之前学过中医?”
“也不算。从前我大哥打篮球伤到了脚腕,我就跟闵殊学了些推拿按摩的方法。”说起自己的哥哥,他的目光柔和了许多。
“他其实没什么运动细胞,不过那时候为了追喜欢的女孩子,硬是去跟人家专业队的同学去打篮球。”
“他那种整天泡在画室的人哪会这些,才打了没两场就受了伤。”
“小风的爸爸,是画家吗?”
“他很喜欢画画,当年上学的时候还有油画大师想要收他为徒。小风,应该也是遗传他的吧。”
“好厉害啊!”段亦潇自己是没啥艺术细胞的,因此对这些有天分的人,心里是很羡慕的。
“但是后来他也没继续在这方面发展了,当时……”
段亦潇察觉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手掌停顿了一瞬。
不过,也只有一瞬。
傅希元继续为她按摩着脚踝,却没再说完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