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拍完下水的戏份,上来后许覆递参汤给我,由于要补画双手上的伤口,许覆让我就着他的手直接喝。
我喝了一口,抬头就看见顾知宪走了进来。
许覆连忙迎上去与他说话,顾知宪没有和我打招呼,但是与许覆说话的时候他的视线却总是不咸不淡地落到我的身上。
晚上我们一起吃了饭,因为第二天还有拍摄,吃完饭后就各自回了房间。我洗完澡复习起了第二天的台词,要被困意席卷的时候,门铃响了。
是顾知宪。
他问我有没有感冒药,我侧身让他进来,然后去给他找药。
我找到冲剂转身,看见他望着望着桌上的玫瑰花和香水,旁边的卡片上签着许覆龙飞凤舞的名字。
我莫名感到心虚,连忙走上去把药递给他:“最好睡前喝。”
“谢谢。”顾知宪点头。
“应该是我谢谢你,要不是你给我这么好的机会我说不定现在还是无业游民。”
“不用谢,就当是报答你对福利院的孩子那么上心。”
是因为福利院,原来是这样。
第二天在休息的时候,有人给剧组送来了一集装箱香妃玫瑰,司机和运货小哥把卸下来的花摆满了小半条路,引得别的剧组的人也跑过来看。
我也忍不住去凑热闹,心想今天也没有关于花的戏啊。
“祝明亮小姐?”
我举手:“是我。”
“您的花,签收一下。”他将一张卡片递给我:“还有这个。”
我接过卡片,打开一看,上面凌厉地写了一个顾字。
我赶忙把卡片合上,心跳如鼓擂。
接下来的几天,有时是不便宜的咖啡与甜品成车地送过来,有时候是质量很好的保暖用品,有时候是一些厨师风风火火地带了东西来做饭。
每一次,我都能受到一张卡片,那个顾字烫地不敢再让我看第二遍。
许覆一猜就猜到了是谁,他苦笑着跟我说:“你劝劝他,再这样下去场务大哥要崩溃了。”
可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6
那天夜戏拍完我的部分后我想出去上厕所,回来后走到门口,就看见了坐在车里的顾知宪。
看着他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倒是他先说话:“休息了?回去吗?”
我掏出手机向许覆确认还有没有要补的镜头,得到回答后我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今天的水果很好吃,谢谢。”
他不说话。
“场务大哥说剧组都快没有挪脚的地了,以后不用送东西来了。”
他依旧不说话。
就这样一直沉默到终点,顾知宪跟我一起下车,看样子好像是有意要送我上去。
被他晾了一路,我心里也很难受,搞不懂他为什么突然这般示好,也搞不懂他为什么又一直不说话。
走到门口后他停下来看着我,意思应该是让我进去,盯着他的脸,我的行动比脑子快了一步。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亲了上去,他僵了一瞬随即摁着我的头加深这个吻。
放开我时顾知宪的眼尾泛红,衬得他的眼睛更好看了。
我喘过了气,苦笑到:“就这样吧顾先生,我知道你快订婚了,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放心,我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我不知道你把我当做是什么样的女人,但是我必须要跟你说,我不愿意做你和别人之间的第三者,刚刚那个吻是我给了喜欢的人,但是我们俩就到此为止吧。”
听完我说的话,顾知宪笑了笑:“你考虑的东西我不是没考虑过,今天抱歉。”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我无力地靠在墙上,明明一开始只是为了报复简言开始的情爱游戏,可是等真正面对这样的男人的时候,我却没出息地先动了心。
第二天,依旧有人来给剧组送东西,顾知宪把旁边空着的场地租了下来,直接解决了无处下脚的问题。
我望着那些东西出神时,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
“没有别人,这只是一个男人在追求一个女人。”
顾知宪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来时又是另一种感觉,低沉动听,我屏住呼吸,他这样说我始料未及。
“明亮?”
“在听。”
我听见他轻声笑了一下:“好好拍戏。”
顾知宪的追求同他的人一样都很礼貌,一段时间后,我们在一起了,水到渠成。
我问他为什么会喜欢我,他说我漂亮、善良又惹人怜惜。
而简言一直都没有回来,后来听与他们相熟的朋友说简言在国外遇到了真爱,没有回国的打算。
听到这些时我的心情很矛盾,既庆幸又失望,庆幸可以和顾知宪好好在一起,不会被揭穿我接近他的居心,又失望鞭长莫及,不能报复简言。
好像从接近顾知宪的那一刻起,我就变得十分矛盾。
7
顾知宪把睡在床边的我捞进怀里,我感觉到他轻轻亲了一下我的脖颈。
“我不会和她领结婚证,就是举行一个小小的仪式。”
我不说话。
“只是用来应付爷爷,等遗嘱立好,我们就不用演戏了。”
顾知宪手上的产业只是顾氏庞大产业中的一部分,这几年来他转向高新科技制造,要想扩大版图,最保守的方法就是求他爷爷支援。
而他爷爷出资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和刚回国不久的简言结婚。
我叹口气,转身抱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的怀里:“不然我养你好了。”这几年我凭借好几部电视剧成功打开知名度,经纪人说我是同期女演员中发展前景最好的。
“你被我照顾得那么娇气,怎么养我?”他用下巴揉着我的头顶,好笑地问。
也是,因为顾知宪,我播第一部电视剧的时候就接到了很多代言,走红毯时有些人买不起的礼服,我却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
“我想见见她。”
顾知宪沉默了一会,说:“好。”
再见到简言时她还是那副彬彬有礼的淑女模样,坐在桌边神色淡淡地看着电脑。
看到顾知宪带着我坐下时她那处变不惊的脸才愣了一下。
“这是我女朋友,祝明亮,我们的事她都知道。”顾知宪的语气很平淡,不像是和她很熟的样子。
“是你!班长!”我装作很震惊的样子翻手机,找出我们的毕业照给她看。身旁的顾知宪也好奇地低头瞄了一眼。
“是你啊祝明亮,这世界真小。”她挤出并不热情的微笑,与她当时让我从自己身上找问题的样子如出一辙。
我们各怀心思地当着顾知宪叙旧,在他出去接电话的时候,简言终于装不下去了。
“阴魂不散啊你。”
“我不太懂你是什么意思。”
“趁早离顾知宪远一点。”
“这话你让他亲自跟我说啊。”
“婚讯一曝光,我们迟早会领证。”
“着急什么啊简言?”
就在这个时候顾知宪回来了,他看我们脸色都不太好,问我怎么了。
凭着这几年积累下来的演技,我一抬头眼睛里就积上了水汽:“她说你们迟早会领证的,让我离你远点。”
顾知宪的脸沉了下来:“简言我再强调一次,假婚礼只是让我们双赢的一个工具,你当时要追求真爱的时候我没去破坏你吧?同样的,我希望你不要越界。”
他牵着我出门的时候我看见简言脸都绿了,我在心里幸灾乐祸,是你自己要回来,那就别怪我跟你算旧账。
顾知宪带我去吃饭,走路时他突然伸手掐了一把我的脸:“你和她关系本来就不怎么好吧?”
“你怎么知道?”我心虚。
“你当我是傻子?看不出来你刚刚装委屈?”
我愣住:“那你还?”
“我帮亲不帮理。”顾知宪整了整我的围巾,牵着我继续走。
盯着十指相扣的手,我犹豫要不要告诉他当年我被欺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