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好威风,打得嫔妾的宫人几乎破相,哭着回去诉苦。”
裴舒敏不顾礼仪,一上来便指责顾熙宁御下不严。
“不过一碗银耳羹,也至于下这么狠的手?”
“若只是银耳羹,我会打她?”流月听不得她诋毁皇后,气恼的反问。
裴舒敏气焰嚣张,当着顾熙宁的面便敢训斥她,“本宫与皇后讲话,哪有你这贱婢插嘴的份?”
说着转眸看向顾熙宁,态度情况,“娘娘若不会教导宫女,嫔妾不介意帮您教育。”
“够了。”
顾熙宁冷声打断,声音并不大,亦只是倚着榻几斜坐便不怒自威。
“本宫的宫殿,轮不到你在这里撒野。”
裴舒敏被堵得死死的,但看见小青脸上的伤,将人拉到面前,“皇后便是要包庇这恶毒的奴婢吗?”
流月打小青时怒火中烧,巴掌便打得狠且用力,小青脸上的巴掌印渗出血丝,看着吓人。
“你急什么?本宫不信身边的人会不分青红皂白打人。”
即便看见这伤,顾熙宁亦未急着训斥流月,反而责备她。
“流月,你来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为何打人。”
流月感激她的信任,向她福了福身,“奴婢去取娘娘的银耳羹,便听见小青……”
当时事发经过,流月一五一十阐述。
裴舒敏脸色愈发难看,暗瞪了一眼无地自容的小青。
若她知道事情是这样,如何亦不给来自取其辱。
事已至此,她未脸面亦不能低头,硬着头皮道:“便是如此,流月亦可以口头教导,大可不必动手。难道必须打人,才能彰显皇后威严吗?
说到底还是你性格太泼辣,狗仗人势!”
话刚说出口,脸上便结结实实挨一巴掌。
裴舒敏被打的偏过头,不敢置信的看向她,气急败坏得面目有些扭曲,拔高嗓音,“皇后,你敢打我?”
“你一介嫔妃,本宫乃是皇后,本宫打你,有何不可?”
顾熙宁眸底锋芒毕露,声如冷刀子,威风霸气。
“不是你说不守规矩便要教训,你的奴婢以下犯上,是你管教不严,你亦对本宫不敬,本宫教训你,有问题吗?”
“你……”
裴舒敏脸颊火热,痛得发麻,仍敢叫嚣,“嫔妾若犯错,自有皇上惩罚,娘娘伸手便打,是否太过分了!”
她眼底是疯狂的妒恨,若坐在皇后位置上的人是她,一切皆不同了。
“本宫身为中宫,掌管六宫,打嫔妃理所应当。”
经她提醒,顾熙宁想起某事,起身居高临下睥睨她。
“皇上下的禁令还未解除,你私自违反禁令,到本宫这里叫嚣,以下犯上。”
顾熙宁悠然坐下,端起茶杯浅尝,语气淡漠。
“数罪并罚,去外面跪着,没有本宫命令,不准起来。”
罚跪?
裴舒敏惊诧,此事若传出去,她如何在宫里抬头?
“你说的不算,我要见皇上!”
“这本是皇上下的禁令,若皇上知道你违反了禁令来本宫这里嚣张,会是如何?”
顾熙宁面无惧色,轻蔑到了极点。
“若不怕,尽管去。”
届时苏自珩来了,便让他去应付难缠的裴舒敏。
裴舒敏想起想起先前皇上待她的态度,唯恐皇上知道了怪罪,不得不咬着牙跪在重华宫门前。
天寒地冻,冰凉地板刺骨。
她娇生惯养,只跪半个时辰便承受不住,身体七倒八歪,心中妒恨疯涨。
顾熙宁,你猖狂不了多久,待你落魄,本宫定要你千百倍偿还!
小青满心自责,不忍看她再受罪,悄声退下,快步向御书房走去。
“站住,什么人!”
安德只看见一宫女打扮的人跑来,却未看清长相,立即将人叫住。
待到近处,方看清长相,虽亦看见她脸上的伤,却没有多嘴。
“你是福樱宫的小青?你找皇上何事?”
小青忙不迭的道:“我们小主被皇后娘娘罚跪,已然在重华宫门前跪了一个时辰,再跪下去怕身体会受不住,奴婢便来见皇上。”
又是裴嫔。
安德不耐的翻一个隐晦的白眼,扬起拂尘再放下,“皇上说过,不准后宫之人擅闯。且皇上正在忙,无暇处理此事。”
小青见冲不进去,跪在御书房前,哭着诉说,“皇上,裴嫔被皇后娘娘罚跪,身体已受不住,望皇上为裴嫔做主!”
“我们小主身体娇弱,若跪久了必会伤了身子,求皇上替我们小主求求情。”
小青不厌其烦的求情,终是得以可以进去说话。
她快去走进去,噗通跪下,还未开口便猛的磕头,“皇上,我们小主……”
“裴嫔还在禁足,她去重华宫做什么?”
苏自珩面色阴沉不耐,声音沉冷,周身气息低沉摄人。
小青未料到他竟这般问,避重就轻,“我们小主在寒风中险些昏倒,还请皇上先去救救小主。”
“她与皇后为何争执?”苏自珩耐心耗尽,却仍未得到回应,便料到大概。
“裴嫔私自违背禁令,单是这一点,皇后如何罚她皆不为过。”
顾熙宁肯惩罚嫔妃,苏自珩反而高兴,自然不会驳了她脸面。
小青百口莫辩,被他周身压迫感与严厉吓哭了,“皇上,小主她知错了,她身体当真承受不住重罚,求皇上开恩!”
往日皇上最是紧张裴嫔身体,小青便几次提起,不料却起了反作用。
“她身体是纸糊的?风吹便倒?”
苏自珩深邃的眸冷厉,声音亦不带一丝温度。
“让她跪着,跪到皇后放人。另外裴嫔私自逃出,罚抄写宫训百遍,不抄完不得解除禁足,不准他人代写!”
最后一句,点了裴舒敏死穴。
小青不敢置信的跌坐在地,欲哭无泪。
她明明是来求皇上帮忙,为何反而招惹这般多的惩罚?
这般回去,裴嫔定饶不了她。
小青猛的磕头求情,“皇上,您先去看看小主吧,求您……”
“来人,将她带下去!”
苏自珩不耐到了极点,待安德将人带走,冷厉的脸庞阴沉可怖。
他凝视某处,幽深的眸暗潮汹涌。
若非裴舒敏的父亲手握重权,暂时留着她有用,这般作死且经常惹宁儿的嫔妃,早便打入冷宫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