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男人本便该三妻四妾,况我身为皇室后裔,这般贤妻美妾的福乐,旁人享得,我却享不得,岂不亏了?”萧乾将唇慢慢凑到东绫婉耳边轻轻吹着气,酥酥麻麻的感受惹得她身子一阵轻颤。
东绫婉的心猛地一沉,他这是何意?东绫婉气不过,将他往后一推:“做不到便罢了,我才不要你!”
萧乾见她要走,连忙又伸手将她搂回来:“娇娇,左右你得听我说完不是?”萧乾笑了,接着道,“我若是不愿,又何苦等你至如今?”
东绫婉疑惑抬头。
“娇娇,你看仲演也大不了我几岁,长子却年有十一,可我莫说子息,房中连通房也没得一个,你便也从不曾想过为何?”萧乾捧着她的脸,有些无奈的皱着眉头。
东绫婉似是隐约猜到了什么,咬了咬唇,嘴角却忍不住有些雀跃地上挑:“何……何意?”
萧乾忽的就沉默了,然后狠狠揪了揪东绫婉的脸,轻轻咬着牙道:“东绫婉,我看你是故意要我说罢!”
东绫婉瘪了瘪嘴,不甚赞同。
萧乾看着她,仍是轻轻拽着她的脸,可装模作样发完了狠,却又忍不住笑了:“好了,你要我说,我便说就是了。”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柔声道:“二十岁那年,我只觉着你大抵于我是有些不同的,我不晓得我是否会对你动了心,但我不想往后果真有那样一日,叫你因此有了心结,情爱之事谁也赌不起。”
“分开的那三年,也不晓得究竟算什么,便总是想着,你若不嫁人,我便等着,等你家人,或是我不再想你;你若是嫁了人,我便也就此放手,不打搅你了……可是阿婉,你没有。”萧乾看着东绫婉,声音依旧轻缓温润,“尔后,我偷偷跑去西北,那大抵是我这辈子最疯狂的时候了。”
他圈着她,将脸迈进了她的秀发之中,深深吸了一口气。往后的事,不再提及。
话,就此戛然而止。
东绫婉眼圈有些微热,然后就笑了,轻轻将手臂欢环在萧乾腰上,这时,便只见萧乾将唇贴在她耳后,有些调笑意味道:“故而,娇娇,我为你没了三妻四妾,你可得赔给我。”他抬起眸来看她,两人微微分开,“娇娇,往后你可得待我好,待我七倍的好。”
原本是极其严肃的情形,却听了他这样一番说辞,反是逗得东绫婉娇笑起来。笑过之后,又细细瞧着他的眉眼,拿温柔却坚定的目光与他对视:“好,我待你好,可你也要待我好。”
萧乾扣住她腰身的手猛的一收,东绫婉的身子便又是向前一扑,不由得吃了一吓,手便环上了他的脖颈。萧乾一只手插进她的发丝,罩住她的后脑,急切地吻了上去。
夜色掩埋、月色撩人时,总是易勾起人心中的情思,尤其此时弦月如钩,月光并不甚明亮,总是能勾人遐思。
一吻毕,东绫婉勾着萧乾的脖颈靠在他胸口细微的喘着气,萧乾看着怀中人娇艳的面孔,罩着她后脑的手不由得开始用拇指轻轻摩擦着她的头发。
他又俯下身去,耳鬓相贴,却总觉此时的美好有些过于不真切:“东绫婉,我是不会负了你的。可我们也说好了,往后我若负了你,你尽可杀了我,你若负了我……”萧乾抱着她的手臂又收了收,“我也定会杀了你!”
东绫婉扬了扬嘴角:“好!”
她拽着这人的衣领拉低到面前来,再次吻了上去……
这世上的人,总是只能得一时的悠闲,大多时候皆是忙碌的,而东绫婉自然也不例外。例行去铺子里走一走,转身回来,便得处理府中的事。然而即便忙碌,却也不会忘记萧乾那日的不寻常。
“王爷那头的事,可有头绪了?”东绫婉从大门外进来,身后跟着烛华、秀妆。
烛华垂了垂头:“属下无能。”
东绫婉将手中团绒纨扇搁在秀妆手中,拿手摁了摁眉心:“再给你半日!”
烛华低头答是,便又随着东绫婉朝前走,东绫婉心中烦闷,正欲将这人打发了去做事,抬眸却见眼前不远过去一个人影。
瞧着那人影,东绫婉不由轻笑,扬声道:“都收拾齐整了,别闹些个有的没的在我这儿耍心眼儿。到时若是事做不好,仔细着本座拔了他那颗项上人头!”
不远处寻幽不由得一颤,烛华同样是身子一僵,顿时后脊便生生发了一层冷汗,心里晓得东绫婉对他不满了。
凤凰卫已多年不曾有人继承,连东浩杰当年也不曾承继,故而,“本座”这个自称,自打他进了凤凰卫,便从不曾听有人敢用,如今顿然一听,心中便是一凛,不禁端正道:“是!”
寻幽低垂着头,端着托盘的手也是死死捏着,仿佛在压抑着什么,最终却只得躬身随着众丫鬟仆奴应了声是。
“小姐,哪个做不好罚了便是,可动不得气性,反伤身子。”从月亮门后传出来一阵轻灵女声,带着淡淡的温和与优雅,一言一语便仿若能浸润人心。
东绫婉双眼猛地一睁,猛地看向门内。只见门后一女子两手交叠,袅娜而出。一身简单的湖蓝色长裙配同色暗纹抹胸、对开襟衫袍,淡淡绣丁香的纯白腰封掐腰一束,将玲珑身姿勾勒而出。
淡淡蛾眉,轻点胭脂,头上盘一个简单罗髻,搭两支银质小珠花并一对碧玉坠子,透着一股轻风般的韵味,一双眸子却极富神采,端的明秀雅丽。
东绫婉怔怔地盯着眼前这人,不由得喃喃道:“赏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