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思不觉有些漂游,东绫婉努力拉拢思绪,回过头来,结果一扭头便看见身侧的人,却又莫名的心疼。其实,什么贞洁不贞洁,她是真的不在乎。
从前不在乎是因为她的身份,她不曾想过嫁什么皇亲国戚、权贵门阀,只想挑个能拿捏的软柿子,贞洁与否又有谁敢多说一句;如今不在乎是因为那个人是他,遇着了他,心境便变了,可是这个人啊,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愿在婚前碰她。
许久不见身下的人儿有回应,萧乾不由苦笑,他晓得她顾虑什么,无非就是萧巡罢了。他知道自己横刀夺爱不地道,也叫她心怀愧疚,可是,人都是自私的啊,她的心……为何就不能偏向他一回呢?
更可况,当初的她与萧巡也只是暧昧罢了,又不曾定过亲,若按那般说法,也是他曾先识得了她,他曾先于萧巡对她有所示好,这般,一笔账又该如何算?少年慕艾,心诚者得,是萧巡顾虑太多,为何后果要他来承受?
萧乾叹了口气,缓缓抬起头来,笑了笑:“好了,你不要多想,我……”
“不逼你”三字还不曾说出口,就被一根青葱玉指按在唇上:“别说话。”
东绫婉抬手轻抚着他的发丝,忽的一翻身将他推倒,紧接着便将一双唇贴合上来,轻吻。
一双手一路向下,笨拙地扯着他腰间的玉带钩,然后双手抓住他的衣襟往两边一扯,便露出了男人宽阔赤裸的胸膛。
萧乾这人瞧着一副病弱书生模样,身姿却并不瘦弱,也并非莽人的五大三粗,清清瘦瘦,却一身硬肉,硌得东绫婉有些难受,她不禁咕囔了句什么。
她学着他的模样埋入他的颈窝,轻轻地吻,甚至用力在他的胸口嘬出一个深深的红印,动作有些生涩。
东绫婉看了这小小的红印,不自觉便被勾走了心神。这印子她在自己身上也是见过的,好在这人还有这分寸,不曾弄得太过明显,两日的功夫也便消下去了,那两日她都不敢叫人伺候沐浴的。
好在她平日里脾气也古怪,但是没叫人多想了什么,不过这人……东绫婉看着自己做的好事,有些心虚,一时间也不知自己心中如何想的,竟是拿手去擦,仿佛以为是染了颜料能擦去一般。
柔弱无骨的手在胸膛来回摸索,萧乾便是个仙人也有忍不住的时候,趁自己还有些自制的想法,一把捏住某个女人作坏的手:“你若再敢作怪,我便果真忍不得了,到时,你可别哭!”
“哭是小狗!”东绫婉笑了,对着他扬了扬眉,别是一般娇俏,看得萧乾心头更加难耐!
终于,萧乾猛地一翻身,再次将人压在了身下,声音粗噶,恶狠狠道:“东绫婉,今晚,你最好记得不要对我求饶,便是哭了,也是你自找,我也是绝不会放过你的!”
萧乾嘴角轻扬,有些邪气,随后朝外头瞟了一眼,便将东绫婉的双手卡在了头顶,双唇突的欺压上来。东绫婉叫他这般作为惊得有些无措,却也不曾反抗,笑一笑,到底是随他去了……
门外,阿班并上随影收到自家主子的“警告”,感激地逃走了。他们可没胆子听二小姐与主子的闺房之事,一直闭了感官,却仍是觉着脸红不已,只主子又不曾发话,他们二人也不敢擅离职守,这般,才总算是脱离苦海!
山月正当明,偶闻鹧鸪声。
房檐下风灯有些暗,飘飘忽忽的不甚明快,灶房里,女子身穿有些粗糙的浅黄色低等侍女服,靠在门边打着瞌睡。女子眼下有些青黑,妆容有些晕了,隐隐透着疲惫。
“诶,醒醒!醒醒!”
感觉有人轻轻摇着她的胳膊,女子眉头一皱,反手便将搭在她肩上的手拧向一旁,双眼这才睁开。
“哎呦,你这人……你快放了我!”
来人也不曾料到会是这般境况,也顾不得说什么,口里不住地叫唤着疼。
“寻幽姐姐,是我们,你快放了她罢,手腕折了!”
寻幽看着眼前这二人,皱了皱眉,半晌才缓过神来:“哦,是我睡迷糊了。”寻幽将这婢女的手放开,“往后莫要轻易碰我,我不习惯。下回,怕就真折了!”
“晓得,晓得!”这婢女有些不悦,倒是同来的婢女答了一声,又道,“今儿人手不够,劳烦寻幽姐姐一人守夜了。如今时候不早了,寻幽姐姐快些回去歇着罢,明日还要做活,晚了可不好。”
寻幽抿着唇,半晌点了点头:“嗯,我去了。”
“什么毛病,碰一下便要折人的手,果真是怪人一个,怪不得叫小姐赶来这地界受罪!”
“你也少说两句!”只听那人又道,“可话又说回来,她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二小姐身边的大丫鬟多少人求也求不来,她倒自个儿作妖,硬生生恼了小姐。”
“可不是,若是我能入了二小姐的眼做梦也要笑醒了!”
听着身后二人细声窃语,女子双拳捏了又捏,这才快步离开了。
东夷府中三等丫鬟四人一间,地方倒也宽敞,不过与一等丫鬟单人一间的待遇还是差了许多。
回了下人房,寻幽看看早已睡下的其余三人,叹了口气。今日是上元节,府里比平日要忙些,她也是有些疲累,却还是揉了揉发疼的头,拿了木盆准备打点水上来。
辘轳有些重,提水很是吃力,寻幽不知怎的一阵晕眩,手上便脱了力,向后跌入。
“扑通”一声响,装满水的水桶砸进井中,溅起无数水花拍打着井壁。
事发突然,寻幽猝不及防,虽有些不明情况,却也知道自己如今这般恐是免不了受些皮肉苦,却不想被人从后横腰一揽,不待她看清,已立定人前,那人也迅速收了手。
“是你?”
寻幽看着这人,眉头微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