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小静来找他,说是碰见周甜回家了,叫郑川宴别等她了。郑川宴不信,周甜是绝对不可能一个人回家的。
小静还跟他说了什么,他一句没听,冲过来找周甜。现在人找到了,小静也不见了。
回想到周甜之前跟他说,叫他不要跟这些人交朋友。
难道……难道……
郑川宴越是猜想,看着他撸起的女孩袖子,回想到短发跟他说过的那些话,心就好像滴血一般,越来越痛。
他不敢、也不想往那方面想。
“川宴哥哥,你猜到了对不对。”
周甜收回手,擦干眼泪,“我还有其他地方给你看,你跟我来。”
“好……”
郑川宴也不知道何时自己的嗓音哽涩了,一路上,他跟着周甜出去。离开了游乐场。
在无人的树底下,她掀起自己的衣摆,转过身去,露了一截腰身给他看。
和那手臂一样,她的腰背上,小块的淤青伤痕。
“他们都是这样欺负我的,我怕他们也欺负你,所以让你不要跟这群人交朋友。他们都不是好人,刚刚也是小静把我关起来。”
自己猜到,跟她亲口说出来是两码事。
郑川宴痛心,“报警,我们现在就报警。”
周甜却摇了摇头,“报警没有用的,而且妈妈也会知道。”
“为什么不能让谢珠阿姨知道?”
“妈妈为了我已经付出了太多,她都有好多白头发了。”
周甜低头,“她平时见不得我被欺负,十六岁那年我过生日,房间里闯进来一个男人。他差点伤害我,我用菜刀砍了他,”
“即使这样,妈妈也不解气。她去教训那男人,戳瞎了他一只眼睛……然后妈妈丢了工作,赔了十几万。”
“凭什么你们赔?明明是他想伤害你!”
“可是是我先用刀砍他,警察说这是故意伤人。”
“川宴哥哥,你或许不懂。在这个世界上没有钱,很多事情都不能如你的愿。”
“妈妈从前不是这样的性子,她是为了我变成的这样。她这辈子最害怕的事,就是我受到伤害。”
“我想着,他们欺负我就欺负我吧,只要我死不了,我就能继续逗妈妈开心。还有一年高考,我就可以彻底带她离开这里了。”
“我知道,这个镇子里的人一定是不喜欢我们母女俩,不然,为什么总是对我们这样不友好。”
他们造谣她,嘲讽她,也欺负谢珠。
可是她们没干什么伤害人的事,为什么要遭受这样非人待遇?
郑川宴挺听罢,将周甜狠狠地搂进怀里。
“阿甜,我答应你,我保护你。哪怕将来的我离开这里,我也一定会带你跟谢珠阿姨一起走。”
这是周甜第一次哭的这样厉害,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像是要在这个温暖的怀抱中将这几年不公的待遇全都哭诉出来。
除去谢珠,没有人会这样抱住她了。
“川宴哥哥,我不想你离开我,我还想你保护我。这算是喜欢吗?”
这或许还是第一个,抱住了他、还要在他怀里傻傻地问自己是不是喜欢他的姑娘。
怎么会这样撒傻的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