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子，是他刚放下的，遮挡住被宋阑音咬出血的牙印。
不用说，他都知道要监视宋阑音的位置。
阿德眸色一沉：“知道。”
*
离开咖啡店的宋阑音，浑浑噩噩地走在街外，一时被风吹的清醒了不少。
没有药物控制，在离开咖啡厅之后，她独自抓狂了能有半小时，最后才平息下来。
她不愿回家，那里没有她的母亲。
只有对她漠不关心的父亲，以及惺惺作态的爷爷。
她自然也不敢去看林书仪，她没有想到救母亲的办法，还任人羞辱成这副狼狈的模样。
夜色阑珊，宋阑音拎着包走在江边，忽觉内心深处翻涌起无尽的黑暗。
手机里一条又一条的工作消息，愣是没有一条是发给她个人。
在这一刻，她好像忽然体会到了宋旖的感受。
有的时候，孤单不能只是怪自己。
她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只是太高傲，这辈子也不会承认。
宋阑音弯唇，知道自己多狼狈，多好笑。她喝着酒，摇摇晃晃踩着自己的影子。
只有影子才会一直陪着她。
沿着江边走了没几步，路灯下，树影摇曳。
宋阑音踩着高跟鞋回头，目光疑惑，身后并无人。
她继续往前走，是个红灯，她强行要过马路。
一人将她拉拽住。
宋阑音回头，眼睛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嘴巴先开的口：
“你谁啊？畏畏缩缩跟一路了，上前主动来跟老娘说句话……就这么难？”
她举起酒瓶，一把扔进垃圾桶，站的摇摇晃晃：
“我跟你说话呢！你这么抓着我做什么？”
阿德：“……”
个子一米九五的男人屏气，面色坦然松开她，“是红灯。”
宋阑音沉默片刻，酒劲上来，似乎好一会才认出来眼前这人是谁。
“是你啊，”
宋阑音藏住眼神的失落，嗤笑两声：
“是宋旖派你来笑我的吧，怎么样，昔日风光女明星现在落魄街头，是不是特有意思？”
阿德沉默，没说话。宋阑音“嘁”一声，也只当他是走狗。
“你走吧，知道你也是被他们为难的，别来跟我了，”
“……我都这样了，别人要怕早拍了，你就算是要蹭热度也蹭不上……”
宋阑音摇摇晃晃地走，最后一句话更像是嘲讽自语。
她打电话，想叫陈康。只是陈康同她分手已经有好几个月，她先提的，他未必会回头搭理她。
只是指尖在屏幕上划来划去，竟没有一人能打的电话。
最后，她还是对着陈康拨通。
电话响了有十几秒，就在宋阑音觉得要以失败告终的时候，陈康接通。
“你在哪？”
两人同时问出口。
宋阑音一怔，“我喝醉了，在外面，你呢？”
“我在风沙苑。”
风沙苑是富商高级会所，宋阑音知道那。她安静片刻，“我来找你。”
“好。”
很简洁的电话，哪怕没揣摩明白陈康的态度，心中却也好像有了归属地。
她转头，望向身后的阿德：“大块头，我说你别跟着我了，我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