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屿叹了口气，最终也没多说什么。
那些话，他说不出口。
十八岁那年的他还太稚嫩，是刚起步的阶段，在连续不规律地吃了几个月的泡面、以及外卖后得了胃病。
跟老板组酒局，十杯冰酒下肚，当天晚上他直接喝到胃出血。
又或者故意被人刁难，为了一个项目主动求人，低声下气整整一个月。
别人受不了的屈辱他都能受，往自己头上倒热咖啡，成为供人观赏的小丑，又或者是下跪。
他不会说。
永远不会。
尤其是在她的面前。
她只需要知道他最风光的时候。
宋旖听了一会，皱起眉头，打断他，“哪里有像你说的这么容易？”
这四年来她在娱乐园也不好混，这个世界上也绝对没有好做的工作。
为什么总要跟她隐瞒？
傅时屿也不恼，将她的手掌握进自己的手心中，“不是我想隐瞒任何，而是这些都不重要。旖旖，你只需要知道，这四年来我的信念是你。”
“一直都是你。自渡。”
自渡，自己救自己。
她是最大的信仰。
他让自己变的强大，才能挡在她的身前，为她拦住风雨。
才能有如今的重逢。
“所以，宋小姐，你什么时候才肯承认，你是我的女朋友？”
宋旖被他一句话弄的走神，“我……”
她好像确实一直都没有承认过。
他们的关系始终在模糊的界限之中。
宋旖上次给出的解释是，还没有做好准备完完全全地接受这段关系。
那现在呢？
他为她做的足够多，也足够爱她。
于情于理，她应该接受。
傅时屿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没有强迫她：“我可以等。”
“前男友，炮|友，地下情，我都接受。”
“一切依你。”
他爱的本就卑微。
“旖旖，我在等你第一次选择我。”
在这个夜晚，这是男人抱着她入睡前的最后一句话。
后来的宋旖再想说话，都被他用食指堵住了唇。
夜晚寂静，星子零稀。
关了灯，房间也陷入了黑暗。
唯独能够感受到对方的体温跟心跳。
傅时屿在心中默念。
——晚安，亲爱的。
*
翌日宋旖醒来，床侧已经空了。
迷迷糊糊从床上起来，才发现已经过了九点。
过了九点，也就代表着傅时屿离开去上班了。
她从床上下来，洗漱完后到楼下一看，舒姨果然在楼下，准备了她的早餐。
“呀，旖旖你醒了，快下来吃饭。”
宋旖下了楼，“舒姨，傅时屿是走了吗？”
“对，他走了个一大早呢。说是今晚再来继续陪你。”
舒姨说的坦然大方，宋旖却低了头，脸有些红。
尤其是想到上回傅时屿还特意把舒姨支走。
“嗐，你害羞个什么？看到有人喜欢你，照顾你，我这个老婆子也就放心了。”
四年了，留在她身边的人还是傅时屿。
不管他们之间经历了什么，现在又是什么关系，能重新走在一起，就是一件极难的事情。
“我也算你半个家长了吧？这事我同意，结婚的时候通知我一声就行。”
宋旖无声地朝她笑了笑。
结婚，她现在必定是不敢妄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