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宋旖顿了顿。
陈回怕引起她的误会,立马解释:
“前辈,我没有别的意思,对你也没什么想法。”
宋旖抿唇,笑笑,“我知道,你继续说就好了。”
陈回也笑了一下,只是笑意明显有些勉强。
即使夜色很黑,宋旖也看见原本藏在他眼底的光直接黯淡了下去。
替代的是失落。
似乎是他的伤心事。
“你要是不想说,要不是还是别……”
“她叫徐青,是我儿时的邻居。是个很可爱的女孩,扎着两个羊角辫,有两个小酒窝。她很笨,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跟在我的身后,喊我陈回哥哥,喊我给她蛐蛐……”
陈回笑了笑,“那时也不大吧,七八岁左右。十岁的那年,我们两家父母互相许诺,将来非对方不嫁(娶),记得那时我很高兴。因为我喜欢她,想娶她,这个笨蛋也说想嫁给我。”
“也不知道是因为时间过的太快,还是因为那阵时光太快乐,忽略了时间快慢……很快到了她十七那那年。也是那一年,我离了家,开始参加各种歌唱类节目海选。”
这点宋旖是知道的,陈回一开始是歌手,后面不唱歌了,转变为演员。
“因为时间太过紧张,我一年没回家里。青青家发生了点变故,她跟着父母去外地时,出了一场车祸……”
说到这,陈回嗓音明显沉了一瞬,“青青从小的愿望就是像电视剧里的芭蕾舞演员那样,站在舞台上跳一次舞。那次车祸夺走了她的父亲,也夺走了她的双腿。”
宋旖怔了下,蹙了下眉,即使是旁听者的角度,心也都揪在了一块。
“我给她准备的十八岁生日礼物终究没能送出去,是一条定制的芭蕾舞裙。说实话,其实我不敢再送,我害怕刺激到她。”
陈回自嘲地笑了笑,“我想见她,她却谁都不见。我在家里耗了几个月,就在她答应见我的时候,我却被因为一场临时的比赛走不开,被经纪人以违约为由抓了回去。”
“那一面,我们没有见上。正好我当时播出的歌唱类节目爆火,青青也不知是听了谁说胡话,她觉得我会不喜欢她,于是开始远离我。”
“……也都怪我,那时确实太忙,一次回去的机会也没有。年末,终于有了一次回去的机会,我却得知青青得了抑郁症,那年她十九,坐轮椅,身边也多了另一个男生。”
“她冷冷的,前辈你知道吗?和你现在这副模样很像,她会温和地跟我打招呼,会跟我温柔地叙旧,我却始终觉得走不进她心里。”
“我们之间好像隔离一堵墙,那个爱笑的小姑娘不笑了,不再嚷嚷着要嫁给我了。”
“她很冷,对谁都带着刺……后来也包括我,却除了她身边的那个男生。”
“于是我觉得,我好像该退出了,”
陈回蹙眉,眼眶却红了,“那是我这辈子做过最错的选择,明明看那个男生不顺眼,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却没有阻止他们在一起。”
宋旖也跟着蹙眉,她下意识觉得,后续的事可能会很沉重。
“十九岁,那个男人让她怀孕了。青青家庭本就困难,哪里养的起这样忽然到来的孩子?”
陈回握拳,眼眶通红:“我也是后来听邻居说,她想打孩子,那男人却打了她……”
“我给青青打电话,我想见她,我想带她走。她在电话里的话鲜少,那天没有拒绝我,我觉得我还有机会,我发疯地翘了颁奖典礼回来。赶到镇子口,却听见有人跳江的消息。”
宋旖张了张口,喉咙却发涩,她的眼尾发红,看向陈回,陈回却早已溃不成军。
“跳江的是青青,她遭受了那个男人一整年的暴力行为。她的双腿不能直立行走,抑郁症一直在加重……”
后面的话陈回没再继续说,他的心口太难受,也太压抑。
“但前辈,这还不是我进军演艺圈的理由。”
这还不是他想麻痹自我、抛弃生活的原因。
“那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