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川宴“嘁”了一声,嫌弃地看着面前的屋子,似乎还在犹豫不决。
挣扎了十分钟,少年选择蹲在原地,开始骂将自己狠心抛弃的父亲跟爷爷。
他的父亲是老来得子,爷爷跟父亲打小就对他宠爱。
出生后满月那一回,郑父让他抓阄,希望他能继承家族的衣钵从事和金融行业,但郑川宴却抓到了角落里的一把手术刀。
郑父并不在意这个,只当是小孩玩弄玩具罢了。
可没想到转眼间郑川宴上了初中,他开始学习生物,在看见书本上手术刀的那瞬间,再度燃起了心中斗志的火花。
没错,他的梦想是做一名医生。
这几年来,父亲跟爷爷骂他不孝子的次数可太多,他们坚信一定能让郑川宴迷途知返,郑川宴却非要反其道行之选择做一名医生。
这一闹就是好多年,如今他十八,明年就要参加高考,于是赶在这个暑假郑父将他扔在这个村子,什么时候他想通了才肯放他回去。
郑川宴蹲在地上,简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只是想做一名医生,他有什么错?
“喂,你要是再不进屋的话,一会就该有毒蚊子了。”是二楼阳台上站着的周甜。
郑川宴抬头,只见女孩手上拿着东西。似乎是正在忙,然后顺口提醒他一句。
郑川宴看了眼自己的行李箱,“嘁”了一声,只当作是没听见。周甜一边折菜,看他一眼,见郑川宴并没有要动的打算,也不再管。
毕竟她只是好心提醒一句。
另外,丁香镇的蚊子是真的很毒。
随着天色越来越黑,在行李箱上坐着的郑川宴也逐渐感觉到了不对。这儿的蚊子……咬了是真他妈疼人!
他骂骂咧咧几句,在一番思想斗争之后还是选择进了屋。
和在外面一样,屋子里给他的感官并不好。虽然还算干净整洁,但郑小少爷平时都是住别墅的,还有使唤的佣人,这一下到了狭窄的空间里,他是真的受不了。
可不住这,他要是真主天桥……这想法他不敢想。那他今晚要吃什么?去哪吃?
他来的时间太晚,也来不及摸清这里的地形。要是这个点出去,指不定迷路就麻烦了。
打开手机的教程学习怎么点外卖,好不容易学会了,结果发现村里不送外卖……他这是要饿死不成?
他躺倒在沙发上,看着已近有些年头而蒙上一层灰的吊灯,第一次生出一种人生的落败感。
郑川宴去院子里抽烟,观察了一下户型,发现左右两边都有邻居。左边是家不亮灯的,右边亮着,橘色的,暗暗的氛围,那是刚刚那女孩的家。
她也是一个人住?
鬼使神差,郑川宴偏头看了一眼那边阳台。往围墙边走了走,闻到了一阵做饭的香味。也是在此时,女孩的身影再度出现在阳台上。
郑川宴恰好就跟她对上,愣住。
女孩像是刚洗过澡,穿着一身浅色的睡衣。湿漉漉的长发垂落在脑后,在暗色光线下的双眼纯净又澄澈。
“你……叫什么名字?” 郑川宴下意识开口。
即使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问。
周甜眨巴了下眼睛,转身就要进屋。郑川宴忽然想到了刚刚那阵菜香味,拦住她:“哎,你家做饭了是不是?我付你钱,你让我吃顿饭?”
周甜转身,低头看他,“多少钱?”
郑少爷此刻也顾不上面子,管他什么屈辱,先吃上饭再说。
“二百,够不够?不够五百。” 他没什么生活体验,平时和朋友吃饭都是上千一顿,不知道正常吃顿饭多少钱。
周甜:“那你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