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旖沉默了片刻。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想。
傅时屿看着她的鼻梁,像玉骨,很白,鼻头带了些樱粉。他沉住呼吸,禁不住地想靠近。
宋旖再次偏头,拒绝的意思很明显。“是,你坏了我的好事。”
傅时屿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
忽然心里烦的厉害。
退开几步,点了根烟,掀开打火机盖子,火苗点燃的一瞬间,烟雾缭绕。
隔着烟雾,像是她和他自带的结界。
傅时屿捡起地上的棒球外套,皱了下眉,一把扔在宋旖腿上。
“现在就给你机会,回去找他。”
宋旖被烟呛到,咳嗽了两声。眼睛也有些干涩,她不搭理他。摸索着线路原路返回。
宋旖能感觉到,傅时屿是有些生气的。
只是出奇的,他没再跟上来。
谢蔓延正好从花园另一侧进来。
宋旖停下,“师兄。”
谢蔓延:“怎么离开这么远?”
他动作温柔地拾起她身上的棒球外套,重新盖在她的肩上,侧身去推她的轮椅。
只给傅时屿留下一个背影。
如此顺滑的一套动作,说不熟悉,说不亲昵,都是假的。
傅时屿眯眸,视线钉在谢蔓延的背影身上。他抬手吸了口烟,没有离开,眼神也定住了,满是凉漠和讽刺。
许是天气够好,照顾着些宋旖的身体。谢蔓延推着她在长椅旁晒太阳。
他推了推镜框,为自己唐突的到来找了一个够合适、够有分寸的理由。
主动开口:
“旖旖,其实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周老师的寿宴。”
周尘,周老爷子,A大著名舞蹈学系教授,也就是当年带着宋旖入门的恩师。
听见这话,宋旖果然顿了下,有了反应。
从前的她,是周尘最得意的门生。
逢年过节老爷子喝高了,都要和人吹“有宋旖这样的学生是骄傲”。
只是,近年来她不再跳舞,也便再没再见过老爷子。
谢蔓延笑了下,继续道:
“旖旖,你别多想。这几年来,老师其实非常挂念你……今年是他六十大寿,他希望可以见见你。”
宋旖没有吭声,沉默片刻。
谢蔓延:“如果身体方便的话,等会我就可以带你去见他。”
傅时屿就站在不远处,一支烟罢。眼里噙着散漫,没有挪过步子,将这话听得一清二楚。
宋旖垂了头,即使看不见,也能感觉到傅时屿在凝着她。
她浅笑了下:“好。只是腿脚不太方便。”
谢蔓延很是意外,起了身,脸上展露温和的笑意:
“这个没关系的,有我在。需要和你的经纪人提前沟通吗?”
宋旖“嗯”了一声,脸上的笑浅浅的,却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感。
站在近处的傅时屿也笑了,是气的。
几乎要将手里的打火机折断。可笑,是他把她推出去的。
陈岚临时有事,没回来。宋旖回病房换了衣服,让医护回头帮忙通知她一声。
“宋小姐,虽然说您的身体情况无碍,但是您真的要出去么?”护士有些担心。
宋旖在医护的搀扶下从轮椅上起身,拄了拐杖。
“嗯。”
其实她出去的欲|望并不强,反而觉得会给身体加重负担。
只是,她知道一直有个人在这里看着她。
是傅时屿。
每分每秒带给她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