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年少时的老熟人。
程兆川。
即使有四五年未见，程兆川的挑衅嚣张的气质依旧没有变。
见到宋旖的时候，脸上依旧漾出那种吊儿郎当的笑意。
将额前的黄发撸了一把，朝着宋旖的方向走了几步，程兆川的嗓音含了一把戏谑的笑意：
“呦，是你啊宋小姐，今儿在这瞧见你还着实是有些意外呢。”
宋旖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一步，对这个男人那种厌恶，四年前就由内而外地散发出，一直延伸直到现在。
下意识地朝他手上看了一眼，程兆川手上拎着的是购物袋。
是附近这家店面的，应该是恰巧消费的时候偶遇。
林书仪派来跟踪她偷拍的人，应该跟程兆川没有关系。
“怎么，宋小姐是发什么愣？给我女朋友买的，你是好奇吗？”
程兆川吊儿郎当地邪魅笑了笑，将手中的购物袋往前拎了一拎，有几分炫耀的成分。
宋旖收回视线，笑了笑：
“程少爷，是你多想了。四年前,我就从来没对你产生过任何好奇心，”
她轻拢了下额发，笑的冷漠疏离：
"现在四年后，当然也更不会……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她进了电梯，立马摁了按键，程兆川“啧”了一声，飞快伸手拦住进来。
“宋小姐，急什么？都是老同学了，我还想跟你叙叙旧呢。”
宋旖的脸色白了一瞬间，淡淡扯出一个笑容：“我看叙旧就没必要了。”
程兆川挑眉，作回想状：
“我看还是有必要的啊……宋小姐，听说你四年前你跟那个姓傅的小子结束了，我还以为是你大小姐终于擦亮了眼睛，”
“当初我就让你跟我走，你拒绝我，非跟他一个穷小子混，”
“现在我在国外衣钵满盆，没想到你在国内还这点出息，当明星供千万人观赏，挣的不多吧？”
“ 也是……听说你没家了，其实当年我甚至想过收留你，因为你长的漂亮，只要你愿意主动来求求我。”
宋旖的目光紧紧地盯在电梯的楼层数字上。
傅时屿还在一楼。
她要是现在去一楼，程兆川必定跟上，到时两人见面，必不可少会发生冲突。
于是等二楼一大到，宋旖就先走出了电梯。
果不其然，程兆川野跟了出来：
“宋旖，我说实在的，没出息的人一辈子都没出息。这事在你身上就得到了验证，我看你不如跟他分……”
宋旖停下，抵在掌心中的手指早已煞白。
她抬眼，眸色安静，自带结界：
“程少爷，念在当年的情分上我还喊你一声少爷。你要是再这么搅屎棍，可就被怪我不客气了。”
“嗬，”自喉间震出一声笑意，程兆川往前逼近了几步。
运动鞋的鞋尖几乎要挨着宋旖的高跟鞋。
他眯了眯眼睛，脸上是几分高高在上的不屑：
“当年的大小姐是真的住进贫民窟了，没想到这辈子还有机会从你嘴里听见'搅屎棍'这个词，”
越来越朝前逼近，程兆川的脸色蓦然凉了下来：
“宋旖，我还真就想看看，你今天怎么对我不客气？”
宋旖被他逼近地朝后退，后背猝不及防抵在坚硬的石柱上。
余光中往下一瞥，正好看见一楼客厅里正在等她的傅时屿。
男人的角度是背着的，看不见楼上她这里的视角。
宋旖呼吸一滞，心跳也慌乱了一瞬。
她抬手，直接狠狠在程兆川的脸上甩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回想，程兆川整个人都被打懵了。
整整安静的时间有十几秒。
宋旖推开他，“程少爷，就怎么不客气。”
多余一句警告没留下，她转身径直离开。
一直到下了楼，程兆川的脸上才开始隐隐作痛。
咒骂了一声，他的视线偏移，看见宋旖在一楼挽住了傅时屿的手。
一直到两个人离开，宋旖没有回头给他一眼视线。
程兆川骂了句脏话，这回国才第二天，偶遇宋旖就算了，还莫名其妙挨上了她一巴掌。
神经病！
怎么会有这么没素质的人！
*
宋旖下了楼，一刻也不敢回头，生怕傅时屿注意带她的异常。
挽着他的手将他带回了停车场，傅时屿停下：
“怎么了，怎么这么着急就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