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了客厅的灯，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显示时间是十点半。
在新加坡的那段时间他了解了宋旖的作息，知道她每晚要到十一点才开始入睡。
接近十一点半才会睡着。
所以现在……是人不在？
想到这个可能，傅时屿蹙起眉，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将楼道里的灯也打开，他决定上楼看看。
上了楼，推开宋旖的房间，同样黑暗。
黑暗之中，他却看见床头柜旁边的身影动了动。
“啪”的一声，傅时屿开了最暗的那盏落地灯，直直地对视上一双眸光颤动、泪眼婆娑的眼睛。
傅时屿一怔，看见宋旖正穿着睡衣坐在地毯上。
她环抱着膝盖，光着脚。缩瑟在床头柜的旁边，眼眶是红过的，脸色也惨白。
“怎么了？”
傅时屿箭步走了过去，径直地将地上的她抱了起来：
“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了？”
她这副模样简直要让他心都揪在一块，绷起的手背隐忍地凸|起青色的筋骨，不悦：
“是谁欺负你了？”
宋旖被放在了床上，看见傅时屿的眉头皱在一块，伸手抱住了他的颈脖，“没有，没有谁欺负我。”
傅时屿身形一僵，还保持着原先弯腰俯身的姿势。
他知道宋旖的这个动作代表什么。
每当她心理脆弱的时候，她就会这样抱着他，然后不说话。
傅时屿的手掌在她的身旁落下，另一只手朝后伸，试探性地在她的后背上安抚。
嗓音温柔，“乖，跟我说说怎么了？”
宋旖抱着他，闭上了眼睛，埋在他颈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傅时屿，我觉得……好像忽然之间所有人都背叛了我。”
傅时屿看她：“嗯？”
宋旖又摇了摇头，“不对，不是忽然之间……”
根本就不是背叛，是从来就没有站在她这一边过。
是她太蠢，太笨，落得了一个被所有人欺骗的下场。
“今天我去了一趟宋家老宅，在西南院子的桂花树下挖到了我十岁时埋下的箱子。
除了玩具，我发现箱子被打开过。是爸爸跟妈妈打开的，里面放了我从出生起、到我十七岁时的所有照片。”
宋旖喉间哽涩，她的眼眶里已经掉不出来眼泪，“还有一封信。”
听到这，傅时屿安静地看着她，眉眼间接收着她所有的情绪。
“信？”
“嗯，是信。”宋旖点头，没将那内容说出来。
深吸一口气，她挑了信件最末尾、也是最重要的内容一口气全部说了出来。
宋振东、mary、傅凌，傅如森。
这几个人，全都是恶魔。
百分之九十是当年害得竹雅公司破产的凶手。
尤其是宋振东，想到他宋旖就一身的恶寒，将所有猜想全部都说了出来。
从财产的私吞，到假惺惺地替她偿还十个亿的债务，到收留她，都是为了有目的地跟傅凌联合。
宋旖觉得自己的直觉准的可怕。
不是直觉。
这些都是事实！
“傅时屿，我查过了……父亲和母亲留给我我基金会，一直都在宋振东的名下运转，他更改了性质，也更改了名字。”
儿童基金，更改为残疾人基金，“以你”——更改为“明耀”。
宋旖越想越窒息，压的她浑身都喘不过来气，浑身的血液都为之冷却凝固，“我太蠢，太笨……我过的不好，他们这群恶魔应该得意又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