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仪被拘留的那段时间,宋旖去拘留所看过她一次。
从来都是光鲜亮丽的贵妇人,在此刻眼底没了傲气的光。
她坐在隔着小窗户的狭窄房间里,哪怕还穿着原先进来那身鲜艳的红裙,唇上也抹了口红,却依旧不难看出她消瘦了大半,双目凹陷,神色并不自然。
那是妆容无法掩饰的颓废感。
宋旖被警员带到窗口前,林书仪看到她的第一眼时,死寂的情绪瞬间涌动了起来。
“你、你……”
宋旖坐在床前,看着里面的林书仪,明明她被关在那,应该接受自己应有的惩罚,宋旖的心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快|感。
“林姨,我怎么了?” 她弯唇,反歪头问。
林书仪气的不轻,嘴唇都在颤抖,“我……呵,我真是蠢,我错就错在太急,这种事情竟然亲自出手做……”
碍于身旁还有警员在,骄傲了林书仪越说越小声,到最后咬牙切齿。
即使到现在,她反思的也不是自己的行迹。
她反思的是自己害宋旖的手段不高明。
是有多恨,才做这种不聪明的事。
“宋旖,你现在看见我这样你是不是特高兴?是不是特骄傲?”
林书仪抚过自己的发梢,垂眼看着,嗤笑:
“你看,跟你斗了这么久,我都长白头发了,你还这么年轻…漂亮……你是不是特满意?”
宋旖知道林书仪要说的不止这些,她站起身看向警员:
“警官先生,我可以单独同她说话吗?”
警察看了眼林书仪,应了声“可以”后就出去了。房间门被关上,门内只剩下宋旖和林书仪两人。
林书仪动了动,斜眼瞥她一眼,“怎么,现在是要惺惺作态说什么?”
宋旖淡然,神色沉了一些,看着林书仪,眼神最后变的愈发生冷。
宋旖有一双虚无缥缈的眼睛,笑着的时候眼角微弯,让人感觉平和温柔。可偏偏不笑的时候,就像带了刺,带了几分阴郁和不善。
就像此刻,林书仪只是被她盯了几秒,背后就莫名地发毛。
“你……我警告你啊,有监控的,你别想对我做什么……”
宋旖俯身,朝前靠一些:“林书仪,明明四年前我也才十七八岁,和宋阑音一样大,你为什么这么恨我呢?”
话语安安静静,没有一丝起伏,却还是叫林书仪心底一颤。
她仿佛听见了这世间最可笑的笑话,姿态傲慢:
“宋旖,你都多大人了,还当自己是小孩子?问这种问题,就好像是蛔虫问主人,'主人为什么不喜欢我'?”
“同理,你是我们宋家的蛔虫,你不觉得这四年里自己很多余?”
“吃我们家,住我们家,你还要跟阑音抢工作,你要点脸行不行?”
“十七八岁怎么了?贱蹄子从小就贱……”
“……”
林书仪对她有怨气,宋旖没说话,先任由林书仪先说了个十分钟。
待到十分钟准点,宋旖冷冰冰掐表打断,“说够了没有。”
“怎么?生气了这世?我还偏偏就是没说够,你……”
“可是要是没调查错的话,林姨,这些年你们家里用的,”
宋旖眼神一寸不错,盯着林书仪,“公司的股份,运转的基金会……好像都是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