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回寝殿,派去探望石元庆的侍卫兵就匆匆跑来,大惊失色跪地禀道:“启禀大君殿下,启禀大将军!石元庆并没有回去厢房,有人看到他出了后院,直接牵马出府了。”
严奚立刻急了,一迭声吩咐道:“快!派人沿各路口去追!他的身上有伤,走不了多快!多派几队人出去,快点把他找回来。”
侍卫兵面露难色地说:“各路去追?歧路之外又有歧路,请大君明示,需要派出多少人?”
他停顿一下,又觑着严奚的脸色,小声说道:“应该是去越嶲了吧?”
严奚脸色煞白,哆嗦着嘴唇说:“越嶲追不追的,倒不打紧,顶重要的是派人快马加鞭,往西京城方向去追,再有……,辽东拓跋部方向,也安排人去。”
侍卫兵赶紧答应着跑下去安排。
吕良见严奚这副模样,赶忙安慰他说:“灵澈别慌,石元庆不会有问题的,弟弟在殿里安心等候消息就行。”
他刚伸手来拉严奚,就摸到严奚两手冰凉,紧接着就见严奚,身子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吓得吕良慌忙抱住他,不停搓着他的手说:“灵澈不要自己吓唬自己,石元庆游历过半个大宸国,又不是第一次出门,路上不会有事的;咱们把人马多多地撒出去,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回来的。”
严奚眼睛直愣愣的,嘴唇发颤,不停喃喃自语道:“他不会回来了!我骂他滚,他就生了气,不肯要我了……,他不要我了,不是回越嶲去了……,他找太子哥哥去了!不会回来了!我伤了他的心了……”
吕良听着,犹如百蚁噬心,抱着他颤抖不已的身体说:“不会的,石元庆不是小孩子,不会听不出灵澈话中的维护之意,也不会生灵澈的气,不会狠心抛下他的大君殿下;灵澈稍安勿躁,不要吓唬自己、自乱阵脚,哥哥先帮灵澈换衣服,该去娘亲那里请安、用膳了。”
严奚突然弯下腰来,两手捂住肚子,脸色转为蜡黄,额头渗出一层冷汗来,刚说了一声:“哥哥,我肚子痛……”就张口“哇”地呕吐出来。
吕良顿时慌了手脚,想要弯腰来抱严奚,严奚已痉挛成一团,蹲到了地上,嘴里一口接一口地呕吐不止,呛得满脸都是鼻涕眼泪。
吕良嘶声吼道:“来人!拿热水袋来!快传太医来!”
门外侍卫兵慌慌张张地齐声答应,紧跟着冲进几个人来,有忙着拿水囊灌热水的,有赶紧铺放被褥的,有麻利收拾地面的……,剩下的两个飞跑着传太医去了。
吕良蹲下身来,让严奚伏在自己的腿上,撩起袍襟,满头满脸地给他擦拭,嘴里急急问道:“还是痛得厉害?灵澈先不要多想,哥哥抱你去到床上,太医很快就来,一会儿就好了。”
却见严奚转而缩成一团,四肢拘挛不已;脸上大汗淋漓,口唇青紫。
吕良吓得魂飞胆裂,端起蜷成刺猬一样的严奚,几步跨到床边,把严奚放到床上。
立刻有侍卫兵递过布巾包好的热水袋,吕良一手摩挲着严奚的腹胃,一手接过热水袋来,贴压在他小腹处,嘴里急急命令道:“再派人去太医院!让脚快的背太医跑回来!”
立刻有两名士兵,答应着飞奔出门。
严奚只觉得肠子如同被绳索拽起来乱悠,痛得满床辗转,嘴里呜咽呻吟着:“石头、石头……”
吕良心如锥刺刀刮,忍泪哄道:“灵澈不要想那些了,试着调整气息,等你好了,哥哥亲自出去找他;灵澈现在什么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