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奚斜他一眼,拖过枕头侧身躺下来说:“你想得倒美!谁要忍着你、惯着你?真要是犯了错时,打不死你的!
是朕自己想通了,放他出去把衣服换了也好,省得到时候坐到一起吃饭,再熏得咱们玉匣大总管没了胃口。”
玉匣拖过被来给他盖上,趴在严奚的胸口位置,凑近了小声问道:“那个……,陛下觉不觉得这个贾青,特别地象一个人?”
严奚闭着眼睛,懒洋洋地问:“哦?象谁?”
玉匣“啧”了一声,说:“陛下是不是故意在这儿跟玉匣装糊涂呢?!若不是也觉得这个贾青神似大将军,陛下又哪会才刚认识他半个上午,就猫抓年糕似的撂不开手了?”
严奚脸上水纹不动,鼻子里“哼”了一声说:“贾青象大将军?若当真是哥哥回来了,你敢飞起来踹他的屁股?”
玉匣讪讪地笑着说道:“陛下怎么还记着这茬儿呢?玉匣只是说他长得象,又没说他真就是大将军。”
严奚眼睛不睁,只慢吞吞地说:“哪里就象哥哥了?只不过白长了个大个子罢了;又老、又丑的,身上还臭,灵澈的哥哥,哪里是这个样子的?”
玉匣想了想,“噗嗤”一声笑着说:“可也是的,哪里就象了?这贾青还是个半根舌头的哑巴呢!玉匣可不是魔怔了?怎么会想到大将军身上去?!”
严奚一声不吭,看起来好像睡着了。
吕良出了屋,径直走去停棺的寝殿里找许贺。
这日是太上皇帝棺梓返京的第三天,寝殿院子里,跪满了身穿黑青色丧服的五品以下京官。
许贺正站在院门外同宋小山说话儿,一眼瞟见吕良疾步匆匆地过来,立刻撇下宋小山,小跑着迎了上来。
吕良瞥了宋小山一眼,拉着许贺往一旁走了几步,转身背对着宋小山,一边快速打着手语,一边低声问道:“一早交代给你的事,你对宋小山说过了?”
许贺侧身面向他站着,不住拿眼睛瞄着宋小山,绷不住笑意地答道:“说过了,一字不差地学了大哥的原话。
我跟他说:大哥捎了口信来:让那两人还回山上去,这次是要常住,提前跟那两人说明白,军饷和补助,到时候都直接让人送到他们家里去;还是那句话,不乱打听,不乱讲话。”
吕良一点头,继续打着手势说:“你去把太医院的太医们,都召集到一块儿,把陛下这几日里服用的药方,合议琢磨一下。
配药是否合理?是不是剂量下猛了?还是说配伍里有虎狼之药?为什么闻起来那样刺鼻?陛下服下后,为什么身体立时就承受不住?
难怪玉匣说昨夜陛下服过药后,眼看着病情倒重了些;方才刚喝了一口,又引得陛下咳血了。
这个太医不太行!重新换一个来诊。我听说晋阳的那个张敬客,给羯民治好了不少的疑难杂症,人称他为‘药王菩萨’。
你去找张於陵,让吏部立即出份调令,快马加鞭去召张敬客进京,来给陛下把脉诊治。”
许贺频频点头,听完了吕良的吩咐,拔腿就跑去后院解马,一刻也不耽误地执行任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