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良对着严奚抿嘴一乐,又提笔在羊肚子底下,画了个硕大的乳/房。
床边立着的香秀和春莺儿,立即粉面含羞,扭过脸去掩口窃笑。
许贺咧开了大嘴说:“大哥养了头奶羊,这回干娘不缺羊奶喝了。”
吕良脸色白了一瞬,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画了一座房子,房子里画了一棵白菜,一根萝卜。
许贺自觉失口,慌忙转脸去看严奚,却见严奚毫无察觉,正满面春风地低头研究着吕良的画作。
一上午的时光,在吕良匪夷所思的画功和众人天马行空的盲猜里,如白驹过隙一晃而过。
吕良搁了画笔,示意香秀把东西都收拾下去,侧身揽住严奚的腰背和腿弯,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许贺正想把最后一张画作据为己有,伸胳膊去抽画纸时,却毛手毛脚地碰翻了砚台。
墨汁撒了玉匣一身,偏他身上的粗麻孝衣又极其吃墨,结果里外衣裳,全被染上了一大团墨花。
玉匣顿时不干了,扭身摁住许贺的脑袋,一个劲地往自己肚子上压,非要逼着许贺,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给舔白了。
严奚脸带笑意地看着玉匣与许贺鸡吵鹅斗,冷不防身子腾空而起,吓得浑身一哆嗦,回手死死揽住了吕良的脖子。
吕良眼底一热,手上抱着严奚在胸口贴了一下,才将他放回床上躺平,又拖过被子给他盖上。
严奚一手搭在吕良的脖颈处,一手紧揪着吕良的衣领口,两眼凝视着吕良的眼睛,瞳孔上迅速濛起水雾来。
太熟悉了!这温柔的、款款深情的眼神。
吕良有些局促,扒开严奚揪在自己胸前的手,赧然打了几个手势,又合掌歪头贴在脸边,做了个睡觉的动作。
“贾青让陛下躺着歇息,回头喝了药好好睡一觉。”
许贺从玉匣的暴力中挣脱出来,自作聪明地大声翻译道。
“你滚出去。”严奚面无表情地呵斥道:“朕自己看得明白,不用你在这里多嘴。”
许贺狼狈不堪地站起身,玉匣也赶紧离开了床面。
“都出去!贾青留下来伺候朕吃药。”严奚不容置辩地命令道。
玉匣推了许贺一把,两人连更晓夜地出去了。
“难怪都说‘圣意难测’,”许贺一出门就垮下副苦瓜脸,抱屈道:“上一刻还在夸许贺聪明、让许贺留下来翻译来的;怎么转眼间翻脸比翻书还快,一脚又把许贺给踢出来了?”
玉匣唾他一口说:“你少自己抹胭脂戴花的了!陛下什么时候夸你聪明来着?你是瞎猫碰上个死耗子,赶巧蒙对了一回,还真拿自己当个‘九译官’了?”
随即他话风一转,亲昵地搂上许贺的肩头,夸赞道:“不过,忠靖侯这回实在是立了大功,你看陛下一上午的精气神儿!
哎?这个贾青,真就是大将军送回来的?要不是知道大将军的严亲早已过世,一恍眼还以为这贾青,与大将军有什么血亲关系呢!——一个是身量太像了,还有一个,说不清是哪里象,简直和大将军太象了。”
许贺心底一凉,干巴巴地问道:“是么?我怎么不觉得?除了身量象,哪里还有相象的地方?回头你套套陛下的话,看陛下对这个贾青是什么看法?咱们好有的放矢,天天逗着陛下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