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良含笑说道:“一天天的,光窜个子不长力气,连矮了大半个脑袋的玉匣都打不过!过些日子,等灵澈的身体好些,清晨还跟哥哥早起练功……”
严奚向后一个头槌,后脑勺磕到吕良的胸脯上,又扭头飞个眼刀说:“良辰美景,哥哥提的什么打打杀杀?这真是花上晒褌(kun),大煞风景。”
吕良替他摸着后脑勺,哑然失笑道:“好,好。哥哥不煞风景,只说赏心乐事。”
严奚洋洋得意,指着阡陌间拉犁的耕牛说:“二月初二日,朕要去先农坛祈年亲耕,到时候有请大将军,替朕牵牛。”
吕良毕恭毕敬地答道:“臣之所愿,幸甚,幸甚。”
一只羽翅斑斓的野鸡,忽然从路沟里飞起来,横穿小径,打从五花马的眼前飞过。
五花马训练有素,并没有惊得马仰人翻,而是停下马蹄立在原处。
吕良见猎心喜,两腿一夹马腹,勒转马头朝野/鸡追去。
野/鸡慌不择路地飞飞跑跑,五花马跃沟跳涧,紧追不舍。
严奚趴伏在马背上,眼珠跟着野/鸡乱转,激动得浑身冒汗。
两千多人的队伍,停在乡间小路上,齐刷刷地扭头看着两人一马,在田野间转着圈地追赶一只野鸡。
吕良策马追赶一气,眼看野鸡就要往山坡上的灌木丛里钻。
他的胳膊越过严奚,伸手摘下五花马项下的一颗铜铃,屈指一弹,铃铛如流星飞电,“丁灵”一声击中了野鸡的脖子。
那只野鸡刚刚张开翅膀飞到半空,猝然间扑棱两下,半扇翅膀挂到灌木丛上,脑袋一歪就不动了。
吕良驱马赶到,甩出马鞭一卷,就将昏厥了的野鸡扯回马上。
“啊啊啊!”
严奚快活地在马鞍上屁股乱颠,“给我给我!哥哥把鸡给我!灵澈要抱!”
吕良提着野鸡的脚,用马鞭将两只翅膀捆缠起来,塞到严奚怀里说:“野鸡还没死呢,只是暂时昏过去了。灵澈好生抱着,小心被鸡爪子蹬伤。”
严奚赶忙把鸡紧紧抱在胸前,手摸着野鸡长长的尾翎,忍不住把脸贴到鸡背上,开心地说:“哎呀!它的长尾巴可真好看!”
吕良慌忙伸手一挡他的脸,另一只手揪着他的后衣领,往后一拉他说:“不能把脸贴上去,鸡毛可脏了,看呛着气管再咳嗽!”
严奚坐直身子,扭头弯眉笑眼地对吕良说:“哥哥回去给灵澈做个笼子,灵澈要把它养起来。”
吕良答道:“野鸡关在笼子里多憋屈?等回到府里,哥哥在后花园里圈出块地来,再四面围上网子,把野鸡养到里面;
灵澈赶紧把身子养好,过些天哥哥带你出去打猎,等捉到兔子啊,獐子啊,野鹿啊什么的,也都养到圈里去。”
严奚心花怒放,扭着身子靠到吕良怀里,脑袋在他胸前乱蹭。
进院刚下了马,严奚就迫不及待地要拽吕良去后花园。
吕良夺过他手上的野鸡,找了个大蔑箩把鸡扣好,又在上面压了两块砖,然后拖严奚回屋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