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人是保护她的安全，对她的行踪却没告诉他。
他本意也不是为了监视她，要时时刻刻知道她去了哪。
“那好，我这几天一直在想一件事。”
苏静抓着被子一角，低眸看着地毯：“我问过彤彤，我想离开。她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想离开你，离开白川市，所以她劝了我很多。”
沈辰尧的神色闪过紧张惊愕，很快被他强制压下。
他太了解她了。之前躲了她半个月，就是他猜到她要说这个。可事后她没提，他又安慰自己是想太多。原来，真的是。
苏静苦笑：“彤彤说，很羡慕我身边有一个你，羡慕我们之间的感情。她说孩子的事是一个意外，不想让我们再彼此折磨蹉跎。我想，她和你想的是一样的，她以为我是在怨你，可是，并不是。”
沈辰尧一怔。
苏静湿了眼，却极力控制，声音微有哽咽，攥着被子的手越发用力，被角处一片褶皱：“我是在怨我自己。”
“以前，我从未觉得我软弱，也没觉得在遇到事时会束手无策毫无办法。可当年你家的事，我除了看着，什么也没做成。这次又是，我活在你的保护下，却又不愿你看我看的紧，明明是夫妻却仿佛没有一丝自由。你看见了，我和冉菲菲动手都讨不了便宜，她可以下的了狠手杀我，我却依旧有顾忌，不敢对着她的致命处划下去。”
她的笑越发的讥讽，混着眼泪，看的沈辰尧心如刀割。
沈辰尧用力扣住她的手，正色道：“不是，她敢伤人，是她疯了，是她丧心病狂。这世上原本就没几个人会真的杀人，不是你不敢，而是你下不了这份心，你知道这事本身就是错的。”
“阿静，人生来都是好的，跌入谷底遭遇背叛，选择报复是人之常情。可最难的，是依旧保持本心，历尽千帆却依旧选择善良。”
她总说着报复，也真的想过，可在沈辰尧看来，却从未是想不择手段。
他和她，终归是不一样的。
苏静不断摇着头。
不是的。她只是不敢，想着杀了人之后的会坐牢，会对她的名声、沈辰尧和福福造成影响，更怕余生会永远深陷地狱难以忘记。
沈辰尧想帮她擦去眼角的泪，苏静却骤然往后一躲避开了。
沈辰尧手停在空中，苏静握住了他的一指，眸里尽是疲倦凄楚：“阿尧，你不懂。我知道你吃过很多苦，你走到今天，很多是没办法做出的选择。若你身边的是秦淑娴，也不会像我这样没用。”
她绷了许久的泪突然涌下，苏静不想让沈辰尧看见，却也不想躲。
她抱住他，趴在他的肩头。
沈辰尧疼的险些没忍住，撕心裂肺如万箭穿心。
苏静发泄了许久，她收了收情绪，终究开了口：“我们离婚吧，我想离开。”
沈辰尧神色僵硬，可此时此刻哪还舍得生气愤怒，只是捧着她的脸，低哑问：“你不要。我了？”
苏静摇头：“给我一段时间，我不想永远活在你的羽翼下。”
她真的累了，以前种种都没什么，双双的死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沈辰尧忍着翻涌的情绪，逼问：“多久？你想要多久？”